“誰讓你……雲娘那事,你就沒去賠個罪?”

劉家媳fù低頭,乍起膽子嘀咕道。

“屁我有什麼罪好賠的?”

劉瑞啪的一巴掌就掄在媳fù臉上,打得nv人撲在地上,十歲出頭的一個xiǎo子從屋裡衝出來,扶住nv人,昂首對劉瑞喊道:“不準打娘”

“劉旦你敢對你爹撒潑”

劉瑞更是氣惱,幾乎是咆哮出聲。

“範先生說,暴……暴及fù孺,禽獸不如也。四哥兒也說過,男人打nv人是……是魯什麼sè……”

劉旦在méng學讀書,也開始能吐個之乎者也,換在往日,劉瑞歡喜還來不及,可這會他只覺得自己的兒子格外可憎。墟市那場變luàn,關雲孃的死,連帶四哥兒這頗有威壓的稱呼,一同在他腦子裡攪著,一直被驚懼惱怒壓著的心氣,總算找到了發洩之處。

“狗屁四哥兒狗屁先生少在你爹面前提這些東西”

劉瑞拳腳俱下,將自己兒子連帶媳fù,就像是仇人一般地收拾起來。

“這狗屁的李莊,老子不呆了滿天下都是田地,老子去其他地方種”

想著鳳田村田地賣的錢,加上之前李肆的賠付,自己家底還有三五十兩銀子,劉瑞定下了決心。

李莊內堡,還有個人說到了“走”。

“你在想什麼?雲娘那是她自己想不開,就別自責了,往前看吧。莊子事業剛剛鋪開,就等著你們大展身手呢。”

田大由安慰著臉sè灰白的兒子,他是覺得田青認為自己沒攔住官差,才讓關雲娘遭了難。

田青一直低著頭,話裡帶著一種通透的了悟,可這了悟卻像是冷冰冰的。

“爹,咱們去佛山吧,憑咱們的手藝,自個也能過上好日子。”

他本想說得更多,可瞧著田大由還在桌上寫寫畫畫的認真姿態,只將這句話翻來覆去地說。

“說什麼昏話呢好日子?沒四哥兒指路,沒咱們自個抱成一團,再有什麼好日子,也得給別人吃得骨頭都不剩這些日子經的事,你還沒看清楚?”

田大由正在忙著改良燧發機,李肆嫌之前的設計零件太多,工藝繁瑣,他正跟何貴一起攻關。聽兒子這話,不由得心火上湧。田青的娘早死,從xiǎo就護著這獨子,卻不想護出了一個天生怕事的xìng子。這種話早前田青也說過,後來經了麻風一事,像是變了,現在關雲娘出了事,他又變回來了?

可田大由嘴笨,也說不了更多,只覺著好好訓訓,估計田青就能明事。

“我看清楚了……”

田青低聲嘀咕著。

田大由當他是受了教,不再多話,再勾抹幾筆,尋著了又一個關鍵,匆匆出mén去找何貴商議。渾沒注意田青捏著拳頭,指節已然發白,官差那腰刀的冷風像是罩住了他全身。

“不是我沒護住雲娘,我已經做了該做的,全都是他的錯,全是李肆的錯”

他面目扭曲著,心中本有的自責,被另一股cháo水淹沒,也不知道那cháo水是原本就有的,還是為掩蓋那自責而生的。

“我看清楚了,李肆就是個災星,我早看明白了的。雲娘……他給了手鏈,出了事卻不伸手,他就看著,他就是來害人的接下白總戎的生意,帶著大家來這裡墾田,攀上練總去剿賊匪,到現在死了多少人?他還要害誰?我絕不能讓他害爹爹……”

回到莊子,李肆先去看望了關家父母,見著關蒄還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樣,李肆憐惜地抱她入懷。

“關蒄,爹孃就你一個nv兒了,你得堅強起來,讓爹孃安心。可不要再當自己還沒長大,該懂得照顧爹孃。”

李肆很無奈地用出了後世安慰人的手段,他很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