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齊左手抓起一把穀穗,右手用鐮刀把稻子割掉,高高的舉了起來,四下裡頓時一片歡騰。

老沙福一聲令下,所有軍民手持鐮刀,齊齊衝入了稻田。

鐮刀飛舞,成片成片的稻子倒下。

前方男人們在收割,後面婦人兒童則把割掉的稻子打成捆,然後送到田頭裝上大車。裝滿一車後,會運送到打穀場,在那裡進行脫粒,杆粒分離。穀粒去殼就是大米,脫粒後的稻草也很有用,太多的山東移民來到岱山,他們迫切需要建造自己的房屋,搬出太過簡陋的窩棚。而稻草可以鋪在屋頂上,是建造房子重要的材料。

在沙福的組織下,稻子的收割分工合作,井井有條,不需要任思齊多操心。不過任思齊還是親力親為,帶頭進田割稻,其他的岱山軍將領茅十八晉玉飛等人也跟著任思齊身後,加入了收割的浪潮。

稻田裡,一個從山東來的老農,手捧著沉甸甸的穀穗,激動的熱淚盈眶,雖然這批稻子並非他們所種,收穫下來後也不歸他們所有,可是看到豐收的情景,就看到了以後的希望。因為任思齊對他們有過承諾,秋糧就由從山東來的移民租種。

收割了一畝稻子後,把稻子送到打穀場脫粒,然後稱重,以判斷今年糧食的大概產量。

“這一畝稻子產量是兩擔,脫粒曬乾後應該能有大米一石半!”沙福喜氣洋洋的向任思齊彙報道。

一畝一石半,整個岱山島種了足有一萬八千畝的水稻,那麼總產量豈不是達到近三萬石!這還只是一季的產量,兩季下來,整個岱山島豈不是可以收穫大米五萬多石!

聽到沙福的回報,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任思齊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有了糧食,不再依賴與採購,整個岱山軍系統才算穩定下來。

說實話,這半年多來,岱山軍的局面也只是勉強維持。雖然說透過海外貿易賺取了大量的銀子,去年日本貿易後,巡檢司賺了近三十萬兩,可是和荷蘭人打的一仗,募人買船,銀子嘩嘩的流了出去,當然俘虜荷蘭船也賺了一筆。回到岱山後,結餘下來大概二十五萬兩。

過年後剿匪從泗礁山匪巢裡繳獲了七八萬兩銀子,然後前不久從呂宋回來的商隊,又帶回了十五萬兩銀子。這樣算下來,一年的收入也有近五十萬兩。

可是岱山軍的支援也大,現在整個岱山島軍民近萬人,都靠這點銀子養活,每月光購買糧食就得五六千兩銀子。兩千多軍隊,士兵每人每月一兩五千餉銀,軍官更多,這一項支出就是五千多兩,其他的如採購武器,巡檢司吏員的薪酬,製作軍服,柴米油鹽等等,支出種類繁多。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找任思齊要銀子。

還有就是岱山控制的各島,幾乎把所有青壯漁民都納入了弓兵範疇。需要給弓兵們發響,雖然是半餉,可上萬人每月也得五六千銀子,訓練時需要給他們發補貼,這又是一大筆支出。

這樣算下來每月沒有三萬兩銀子根本過不去。

還有其他重大支出,如採購戰船。現在岱山要是把控制下的所有弓兵都招入隊伍,能得到水軍萬人,可是得有足夠的戰船。現在整個岱山系統所有船隻加起來也才不到百艘,根本不夠水兵們使用。

任思齊已經向江浙沿海各船坊下了大量的單子,準備採購一百艘大小福船,三桅福船需要銀子三千兩,二桅福船也得銀子一千,最小的單桅海滄船船也許銀子二百兩。

這樣算下來,光采購戰船就得銀子二十萬多兩。

可以說如今岱山島的經濟不說入不敷出,也已相去不遠。

所以這春稻成熟的正是時候,有了這批糧食,最起碼每個月剩了近萬兩買糧的錢。而且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有了糧食,那些從山東來的流民才看到了希望,才會安心在岱山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