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離得很近,不知什麼時候,溫暖就讓店員去忙別的事情了,最後只剩下林寒跟她一前一後走著。

溫暖目視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林寒的背影。她其實很是疑惑,好像自從林寒回來,很多事情都在發生著不可預料的變化。比如,今天這件。林嶽從來沒有誆騙過她,所以他說能趕回來,她是信的。因為無論事情多麼棘手,林嶽總有辦法回來。但這次,他沒有,而來的人卻是林寒——本來該有一臺手術的林寒。

這一切,是他一手導致的麼?

溫暖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她定定心神,握緊了手裡的盲杖。不經意間,她看到樓上有什麼白色的東西懸懸欲墜。她的視力一向不好,但白色在這一片金碧輝煌裡太過跳眼,而那樣白色的東西幾乎是半掛在二樓梯欄附近,加上她的判斷力,她下意識覺得,她看到了一樣快要墜落的東西。

但她還是有些不確定。

直到,她隱約看見林寒幾乎走到了那樣墜落的東西的下方時,她的心開始突突突地跳了起來。她也猶豫了一下,但理智很快戰勝了猶豫。她加快腳步,盲杖急促的聲音使得林寒聞聲轉頭。

也就是很快的動作間,林寒意外地被溫暖一拉。慣性作用下,盲杖摔落在地上,隔著她的手臂,他半個身體靠在了她的身上。

碰!

什麼東西從上方墜落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林寒猛地轉頭,地上正躺在一個碎裂開的白色的婚紗模特道具的手。

林寒的瞳孔睜大,不是為了差一點的砸頭災難,而是因為,拉他的這個人是溫暖。

她看得見!

婚紗店裡一下子聚集了些人圍了過來。溫暖喘著氣,心想還好自己當機立斷,否則照頭砸下來,後果難測。

她的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卻察覺到林寒一言不發。

她開始慌張。

她是考慮到林寒得知她能看見東西時,得知被欺騙的暴怒的,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林寒一言不發,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甚至還為她撿起了盲杖,放在了她的手裡,帶著她安靜無比地離開了特麗莎婚紗店。

她的心砰砰砰直跳。

可是,直到出了特麗莎婚紗店,回到了遠郊,林寒把車停穩當了,她還是沒有等到林寒的暴怒。

此時四野無人,就算他暴怒也不會被許多人看見,但林寒還是沒有。

於是,溫暖站在車邊,遲遲不動。

她感到自己的全身冰涼。

車被上了鎖,林寒轉頭,見溫暖一動不動扶著盲杖。

“你走不走?”

溫暖還是沒動,她死死抓著盲杖,指節分明。她的嗓子堵得慌,手心裡面全是汗水,黏黏的。

“林寒。”她無神的眼睛朝著林寒的方向。

聽到他走近的聲音,溫暖全身戒備。

“你不走是吧?”林寒拿掉了她手裡的盲杖,“不過,你看起來應該是不要用這個了,我幫你扔掉,你什麼時候想回去了,就自己回去。”

林寒抬手利落地一丟,盲杖被丟了開去,落在地上,不知道滾了多遠。

站在溫暖身邊的林寒,身體筆直,目光看著盲杖滾遠的方向,目光悠長,冷靜。

“你放心。”林寒的目光垂向抓住他手臂的手指,溫暖的手指在顫抖。溫暖抬頭,看向林寒的方向。盯著這張漂亮的臉,林寒面無表情,單手向下拍掉了溫暖的手。退開一步遠的他,振了振自己的袖口,繼續說:

“我爸媽還有阿嶽那裡,我一個字都不會提。我怕他們覺得噁心。”

溫暖終於舒出一口氣,她倚靠在車門上,汗津津的臉上帶著釋然。

“但是。”聞言,溫暖心口一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