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瀾卻突然抬頭,目光清寒地看著離自己幾寸遠的琴姨的臉,毫無預兆的一句:“她動不了嗎?那要是她懷了安明的孩子呢?”

……

記得以前看到過一句話:如果沒有愛,心裡便是一面乾涸的湖。

顧瀾真是湖,以前跟喬安明在一起的二十年,波光寧逸,涓涓溫舒,照到湖面的只有暖陽,吹過來的也都是微風,可是現在喬安明背叛了她,並且還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湖水乾涸,暖陽變烈日,微風變疾雨。人這心思,從溫到涼,一點時間就可以啊。

鄭小冉在醫院呆了二天,杜箬請了假在醫院陪夜。

醫生說手術過後要補蛋白質,她便每天回家煲好燙帶來醫院,手藝雖然不怎麼行,但打發鄭小冉還是綽綽有餘。

出院之後杜箬也一直陪著鄭小冉住,基地那邊已經給她打了電話,問她何時去上班,她算了算日子,已經請假超過一週時間,便回覆週末一過就回去上班。

關於喬安明的事,杜箬也已經跟鄭小冉大概講了一遍,沒有說具體,只是講了個輪廓,當然,懷孕的事更是隻字未提。

當時是鄭小冉出院回去住的第一個晚上,杜箬幫她收拾好醫院帶回來的東西便去鋪床。

鄭小冉追著她到臥室,問:“你幹嘛啊?”

杜箬頭都沒回,只是很自然地回答:“住你這兒,陪你啊!”

“別了,你都陪我這麼多天了,怎麼好意思再佔著你?還是回去伺候你的喬大叔吧…”

杜箬鋪被子的手一頓,咬著嘴唇回了一句:“不需要陪了,我們掰了…”

鄭小冉在後頭一直沒有講話,過了大概半分鐘才支吾著回了一聲:“哦…”

就這樣簡單的一問一答,算是交代了杜箬和喬安明之間的關係。

晚上兩人都失眠了,翻來覆去地不肯睡,是鄭小冉先起的頭,她在黑暗里拉過杜箬的手,手指在她手心輕輕摩拭,剛巧就摸到那道突起的疤。

“…還疼嗎?”

杜箬搖了搖頭:“不疼了。”

“我不是問你的手,我是問你的心。”

身旁的人動了動,側過身,將手從鄭小冉的手心裡抽出來。

心還疼不疼?這個問題杜箬自己都不知,她覺得自從那天見到顧瀾和喬安明在餐廳同時出現,再到她去醫院找喬安明解釋,最後莫名其妙到現在,中間兩人斷了所有聯絡,彷彿是兩個陌生人,全無交集。

這種感覺,就像一把利刀砍下去,所有糾纏的枝蔓和觸角一瞬間全部斬斷,杜箬很想回答鄭小冉,她心裡不疼,不單是不疼,除了有些悶重的窒息感之外,她覺得自己心裡一點兒知覺都沒有。

不知道是喬安明這一刀砍得太徹底,還是她本性如此,不過這不挺好嗎?非要痛苦到歇斯底里才行?

至於鄭小冉和莫佑庭的事,杜箬也沒有多問。

都是心裡亂到一團糟的人,哪裡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再說感情而言,旁人也無從管起。

因為下週一便要回武穆山基地,杜箬便湊著第二日是週末,重新去了趟醫院做產檢。既然打算把孩子留下來,她這個當媽的就得負責到底,

醫院婦產科週末的人很多,診室門口排了很長一條隊伍,好不容易輪到杜箬,她有些忐忑地走進去。

公立醫院的醫生態度大多不好,對每個人都是一副公式化的面孔,臉都不抬,只是手先攤,冷冰冰的一句:“孕婦手冊…”

“什麼孕婦手冊?”杜箬有些懵,她是毫無經驗啊,哪裡知道這些東西。

那醫生總算捨得抬頭看她一眼,很快眼光就飄到她的小腹,淡淡掃過,耐住性子解釋:“剛懷上的吧?還沒給孩子建檔案吧,等三個月之後就能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