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經常要在醫院陪他,所以我小時候經常被一個人留在家裡。我記得有一次,應該是我9歲的時候吧,我弟發病,我爸媽半夜送他去醫院,怕我一個人在家跑出去,就把我反鎖在家裡。那天夜裡剛好下雨,也像這樣的電閃雷鳴,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很害怕,聽過的那些鬼故事就一個個從腦袋裡蹦出來,最後怕到不行,我就一個人鑽到了衣櫃裡,就是那種老式衣櫃,裝著鐵皮鎖,我鑽進去之後用力撞上櫃門,鎖就自己落下去了,我被鎖在櫃子裡,怎麼撞都撞不開…”

杜箬說到這裡,開始用力的呼吸,喬安明心疼地用手扶著她的後背,一遍遍溫柔的安慰。

她才有點勇氣繼續說下去:“櫃子裡的空間很小,堆滿了被子,黑不見指,手摸過去只能摸到四周的櫃壁…我一邊哭一邊喊,可始終沒人應,只聽到外面一聲蓋過一聲的打雷聲,那種感覺,就像被全世界遺棄…後來我媽發現我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她從醫院回來,開啟櫃門,我已經暈在裡面,滿身都是汗,浸溼了身下的半邊棉被,從那以後,我就開始怕黑,怕打雷,怕一個人,甚至看見衣櫃就全身發抖…”

杜箬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人對於一個事物的恐懼,大多是從小時候的經歷開始,因為年紀小,力量微薄,所以對外界的那些驚擾沒有反擊的能力,但是這些小時候形成的恐懼,並不會隨著年齡的增大而慢慢消失,反而會日益根深蒂固,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

更何況是杜箬這樣的,怕黑,怕打雷,卻還是一次次被父母遺留在家裡,獨自承受這些她所恐懼的東西,日子一久,她便完全失去反擊能力,當恐懼再次來襲的時候,她便毫無招架能力,只能蜷縮住身體獨自忍受。

當然,這些恐懼她從未跟父母提過,因為怕他們擔心,怕他們覺得愧疚,所以她才裝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心裡怯弱得很。

“知道為什麼我選現在這間小屋嗎?因為這屋裡沒有櫃子…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可是沒有辦法,我對黑的恐懼改不了了…”杜箬有些苦澀的笑,然後繼續說:“其實山裡昨天就斷電了,我本以為情況沒這麼糟,自己熬一熬就過去了,但我昨天在床上縮了一夜,天亮才勉強睡著,今天居然開始打雷…如果你不來,我都懷疑我能不能撐到明天早上…”

她說這些話的聲音全部被她捂在他的胸口,口中溼溼熱熱的氣息呼在他的心口,引起一陣陣的疼。

喬安明開始親吻她的額際和眉頭,再漸漸順著鼻翼到唇角,一遍遍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到…我該死…”

她又開始笑著哭,將身體貼上去,回應他密集的吻,像是強撐好久的一個人,其實心思軟得很,徒有堅硬的外衣,有人願意賜予溫度,她便貪心依附。

杜箬最初和喬安明在一起,便是這樣一副樣子,他氣勢兇猛,她便卸下所有外殼,把最軟的地方全部露出來。

喬安明吻得極認真,她的淚也掉得極迅速,最後他一點點開始吻她的眼睛,舒喘著哄:“好了好了,又哭,我覺得我都不敢再跟你講話了…”

“是,你最好是別再講了,一直惹我哭…!”杜箬貼著他的唇角,用手去擦眼角的淚漬,總算喘了一口氣,恢復一點氣勢,問:“前幾天還跟我撩那樣的狠話,怎麼突然就來了?”

“我出了趟國,剛下飛機就接到電話,知道這裡出事,直接就趕過來了,行李都還在機場!”

他解釋得很清楚,但杜箬卻氣得很:“這些你不必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知道什麼?”他捧住她的臉又吻上去,帶著笑意使壞,杜箬用手擋在自己胸前,很認真的問:“我要知道,你為什麼突然來見我!”

喬安明看著她期許的眼睛,微收一口氣靜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