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他披著毛衣,戴著耳機聽慢搖滾。然後她醒過來,看見明亮的月光印在她的枕頭上,她安靜的想,原來無論她是否願意去回憶或者尋找,這個人總是在那裡的。

早上起來,她一邊給自己熱牛奶做早點,一邊聽收音機。

牛奶在鍋子裡,一隻鷯哥從窗前經過,收音機裡五花八門的音樂和新聞很多。

她忽然聽見他的名字。

“昨天晚上十時許,在城東凡爾納大街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轎車與一輛吉普車相撞,造成包括兩車司機在內的四位男性受傷,目前四位傷者都在醫院治療,情況穩定。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據悉,其中一位傷者是‘海格’集團的總裁丹尼海格先生。目前,警方已經介入對事故原因的調查……”

牛奶從小鍋裡面撲出來,她擰了一下開關,來不及收拾就去找電話。

她一邊撥通那個她爛熟於胸的號碼一邊想: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十點多,正是他從這裡離開,他叫來了自己的司機,然後就出了車禍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來,他說“你好”,他的聲音聽上去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我,是我,”她在這邊說,自己並不知道,聲音有輕微的顫抖。

“是的,我知道是你,慧慧。”

“我聽了廣播,你……”

“……車子撞了一下,不過還好,問題不大。”

她有一會兒沒說話。

“我現在在讓若賴斯醫院,你願不願意過來一趟?”他說。

“好的。”

“等會兒見……慢一點開車。”

她這時候放心了一點,起碼在電話裡,丹尼海格並無大礙。可是到了醫院,慧慧發現事情並不像她想象的,或者說像丹尼海格描述的那樣簡單。

在讓若賴斯醫院的問訊處,還沒等她開口,身後兩個拿著攝像機的記者搶著問工作人員:“請問‘海格’的媒體招待會在幾樓?”

“七樓322會議廳。”

她於是跟著這兩個人坐電梯到了那個擠滿了記者的大房間,門一開啟,看見丹尼海格坐在房間中央的平臺上,身邊是他的律師傅立葉,還有數位“海格水”的高層。鎂光燈閃得兵荒馬亂,好像一定要在這位剛剛出過狀況的名流身上把傷口翻出來,但是丹尼海格毫無破綻。

他身上是一件小格子紋樣的休閒西服,白色襯衫的裡面,灰藍色的絲巾系成溫莎結,他身子向後稍稍靠在椅子背上,臉上沒什麼笑容,但是看上去自在且舒服,彷彿這裡不是醫院的會議廳,而是香貝里杜露大街十五號那臨湖的陽臺。

傅立葉律師手執話筒:“女士們先生們,謝謝大家給予丹尼海格先生和海格集團的熱情和關心,現在招待會開始,請大家提問。但是,海格先生時間有限,等一下還要請醫生做例行的檢查,所以海格先生只能回答媒體方面的三個問題。”

記者們紛紛舉手,丹尼海格看了看,授意傅立葉律師,點了一位年輕的女記者,準備回答她的問題。

女記者起身說:“《東南財經》記者拉斐爾弗蘭。海格先生您好,您氣色不錯,身體還好嗎?”

丹尼海格點點頭:“謝謝,您也好。我的肩膀有一些擦傷,除此之外,醫生建議我稍微少喝些酒,其餘的,如您所見,並無大礙。”

女記者笑一笑:“據我們瞭解,車禍發生的原因和過程都有一些疑點,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海格先生您個人認為,這起車禍跟海格進來一連串的商業大動作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一次有預謀的報復行為?”

丹尼海格回答道:“關於這個問題,也請您幫我督促警方的調查結果。我個人的意見就是,這是一次很偶然的事件。我老實做生意,沒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