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是老油子,這種事照著規矩,就不該主動彙報給沈淮知道,故而也沒有王衛成的忐忑,點頭道:“好咧,我去找趙副縣長……”也知道沈淮不打電話,而是讓他直接跑過去找趙天明說這件事,實際也是要拖延一段時間,叫港務局跟航運公司那邊不能提前做什麼佈置。

沈淮走到航運公司大門外,這邊圍觀了好些人,差點將半條街堵上,有交警在外圍維持秩序。

好在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人流、車流不算密切,沒有將整條路都堵上。

曾志榮及他公司的兩名隨行員工坐在大門口的花壇上,他磕破的額頭看樣子像是結了疤,臉上還有血汙,看上去狼狽不堪。

有七八人看著像是航運公司的員工,將曾志榮三人跟圍觀的路人隔離開來;剛才出了一點小意外,這時候他們也不敢將曾志榮強行趕走。

除此之外,大門內側保安室裡,還有三四人在看外面的動靜;沈淮沒有誰看著臉熟,想必航運公司及港務局的負責人,都躲在裡面看動靜。

沈淮走近過去,想要了解一下更具體的情況。

曾志榮看到沈淮,倒像是看到一根稻草似的,站起來招呼道:“小沈,你也過來了……”

曾志榮他們到霞浦縣後,奔跑了一天,分管副縣長趙天明壓根就見不到面,港務局跟航運公司兩邊推諉。

以往拖欠歸拖欠,但他們安排的宴請、送禮什麼的,霞浦縣航運公司及港務局的負責人,都還半推半就的接受,硬軟手段用上磨幾次,也會轉幾十萬款過來意思一下。

反正全國各地都是這樣,討債的是孫子,欠債的是大爺。

曾志榮這次過來,也沒有說會吝嗇打通關係、疏通關節的錢。

關鍵的是,這次不同以往,霞浦縣港務局、航運公司的幾個負責人不要說同意私下見面了,他們在財務科軟磨硬泡的半天,航運公司甚至連個正而八經的商務會談都不肯招待,財務科的負責人都躲起來找不到人,只有保安科的負責人盯著他們,甚至到最後不耐煩要趕他們走,愈加叫他們相信,霞浦縣航運公司很可能是打定主意賴賬、撕毀訂單。

他們只能航運公司的大門僵持著,希望能迫使航運公司或者港務局的高層露面,這次至少還有一絲談的希望。

僵持了大半天,航運公司裡面沒有半點動靜,看到沈淮出來,曾志榮就像是抓到一根稻草,希望能透過上午在車上偶遇的這個青年,能跟霞浦縣政府的哪個領導搭上線,方便請人出來幫助周旋,總要比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在大門口一直僵持下去要好。

只是曾志榮這一喊,叫航運公司在外面負責看著曾志榮的保安,以為沈淮是跟他們是一夥的,不問青紅皂白,揪住沈淮的衣服,就把他往外面趕,不讓他跟曾志榮等人接觸。

“放肆,縣委沈書記過來了解情況,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王衛成看著航運公司的保安蠻橫的揪沈淮的衣領趕人,擠到跟前來,要將保安跟沈淮分開。

“沈書記個毛!”保安才不吃王衛成這一套,他們接到指令,就是不讓外人跟曾志榮他們接觸,揪住王衛成也往外趕,看沈淮颳得光滑的臉,跟著二十歲出頭的毛小夥子似的,保安怎麼會把他當根蔥?

躲在裡面的航運公司負責人看到外面有動靜,也不敢藏身不動,趕著跑出來控制場面,怕下面的保安手下不知輕重,把事情搞大。

航運公司針對曾志榮他們的策略,就是拖延,拖得他們不得不離開霞浦為止。不過,斜對面就是縣委縣政府,他們也不想鬧出什麼事叫縣裡的領導看到,吃不了兜著走。

航運公司的經理走出來要控制場面,看到縣委副書記沈淮給推搡出來,一顆小心臟都差點給嚇停了,跳著似的跑竄過來,將揪住沈淮衣領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