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看向那棺材,面無表情:“我把它放進了棺材裡。”

白衣公子又點了點頭,不語。

青衫男子搖頭:“花兄輕功無人能及,蕭兄武功天下第一,你二人在這裡,別人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萬萬不敢過來的。”

白衣公子面上隱隱有了笑意,眨眨眼,道:“還有個耳朵比誰都厲害的天下第一神卦。”

青衫男子似也覺得好笑,不禁莞爾。

孝服男子介面道:“武功再好,又如何比得上神宗兄的占卜?”

這被稱為“神宗兄”的天下第一神卦,看來便是一旁的青衫男子了。只見他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淡淡道:“眼睛看不到,別的感官自然是要比別人厲害些才行。”

白衣公子神色有趣:“你如何會看不見?你那心可是比誰的眼睛都要看得清楚些。”

提起這個,青衫男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縱然是看得清楚,別人不信又能如何?”他雖然看不見,一張臉卻面向了白衣公子,道,“幾個月前,花大俠也如你一般坐在我的攤子面前。”

白衣公子露出頭疼的表情來:“然後你告訴他,下個案子的時候他就有個兒媳婦兒了。”

“不錯。”

“所以我這個怕麻煩怕的不得了的人才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越是怕麻煩的人,麻煩就越容易找上身來。”他聲音一頓,又轉回臉,面對著窗子,斂了笑意,“時間快到了。”

說罷,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沉聲道:“那人若果真要來,以花兄的輕功要追上他自然不難。”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點頭:“怕的就是他們不止一人。若是他們聲東擊西,在下也會頭疼。如此,蕭兄與神宗兄便留在這裡,守著那東西便好。”

孝服男子與青衫男子俱頷首贊同。

狂風將更鼓的聲音送了過來。

子時已到。

銀月漸漸隱於雲層之後,整個泉州城燈火俱滅,一片沉寂。

風聲如泣,草葉簌簌。

屋中空氣卻如同忽然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側耳細聽著。

棺材中的寒氣透過空氣襲上身子,彷彿一隻冰涼的手貼上了面板。

白色的紗幔也被風吹的鼓鼓作響。

青衫男子霍然站起身來,失聲道:“外面有人!”

話音剛落,只聽木門微震,扇扇透風,椅子上,哪裡還有白衣公子的身影!

孝服男子起身緩緩踱到窗邊。

他輕功既然無人能及,事情交給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只是,還不等兩人放下心來,又是“砰”的一聲!

夜色沉沉。

屋中燭火只有豆大,隨風不停跳動,黑暗漸漸逼近,張牙舞爪般不停晃動。

冰塊反射著燭光,散發出涼透人心的光澤來,幾滴水珠便在這光澤之中滑落。

從窗戶灌進來的風在屋中盡情肆虐,案几上一小沓白紙發出“嘩嘩”的聲響來。

冰塊,自然是放在棺材裡的冰塊。

現在它們卻暴露在了光影之中,晶瑩剔透。

透過冰塊,能看見一張布了些斑點的臉,一張死人的臉。

雙目緊閉,表情安詳。燭光將他輪廓勾深幾分,再被冰塊一扭曲,生生駭人起來。

不知何時,剛才還蓋得嚴嚴實實的棺材蓋,居然被人開啟了!

“不好!”孝服男子低喝一聲,一個箭步走到棺材邊,俊臉上驚疑不定。

片刻後,他直起身子來,長長的嘆了口氣。

“飛芒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