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了個七八成把握,他定了定神,一步,踏出!

……

完全出乎預料的,僅為了這小小一步,竟然到了第二日正午。

“這是第幾次?三十三次,還是三十四次?”

“算了,不想記了,反正記了也沒用。”

“今日,算是和你卯上了!”

食指上的寧靜之握,不愧為榜首獎勵,有強大的安神定性之效,一次次失敗,竟也心靜如水,不驕不躁。

“再來,我就不信這邪!”

李儀身體前倒,背脊高聳,周身上下,透出龍象之姿,凝重如山。

徐徐蓄勢,呼吸節奏趨於恆定,肌肉一收一舒,遍體面板之下,隱有細密轟鳴聲起,猶如綿長春雷,幽幽不絕。

腳步前移,似猛獁推山而行,緩慢,而沉重。

一步落地,一聲轟鳴,自足底深處響起,步步生雷!

“這是……”

李儀神情一動,一抹喜色,浮上眉梢。

腳下,一道磅礴雄厚的意志,在步伐之間,隱隱共鳴!

此為大地之靈,是腳下這片廣袤無涯大地的意志,雖僅是細小的一縷,也是巨大突破了。

每一步落下,一縷凝練沉重的氣息,自左腳心而起,遊弋一週,落於右腳腳心,迴歸大地。

一個周天中,僅有極為微薄細碎的氣息散入體內,但那零星氣息,竟蓄蘊著浩瀚之力,所過之處,傳來陣陣撕裂痛楚,洗筋伐髓一般,骨骼嗡鳴,肌肉震顫。

三步後,李儀不支栽倒,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術,不一般吶……”

僅是三步,渾身痠痛,五內如焚,但明顯可以感覺得到,體內生機,似乎旺盛了一些。

此術,極為不凡!

“這下,倒是有點……”

眼神幽光瀰漫,李儀點點頭,倒是有些頭痛起來。

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取捨。

這可謂是他獨家所能享受,幸福的煩惱了。

時間有限,冥想、獸侍、道化武裝,以及眼下的五禽戲,無一不是要花費大量時間,若並列進行,恐怕有狗熊掰玉米之嫌。

必須分出輕重緩急,做出取捨,有的,需要減少時間,甚至完全摒棄。

李儀思索起來。

冥想,毋庸置疑,是雷打不動的。

在補天閣裡,依舊備受歧視和排斥,但李儀並不準備退讓。道化武裝,絕對是矗立於時代之巔的偉岸力量,好不容易才奪得那一線機會,輕言放棄,是他絕不願做的。況且,自覺醒血脈能力——“負碑”以來,魔法掌控力,略有拔高,日後說不準,還可再有變化。

眼下這五禽戲,最為特別,似乎與魔法,並不搭邊,反倒更像武者修行的功法。

但此法玄妙,內蘊大道,若是放棄,實在太過可惜。

而且,**為一切之根本,誰又知道,後面四個動作,是否有對法師有益的?

像梟獸嘯月,很有可能,就是強化靈魂本源之道。

“這樣看來……”李儀臉色,有些黯然。

唯一可以放棄的,只能是獸侍工作了。

今時不同往日,一天三顆白晶,說實在的,已是可有可無。

那些三不五時的天材地寶,固然珍稀,但李儀真正不捨的,其實是飛雪。

在李儀眼中,它並非瀝血蠍獅這等絕世兇獸,而僅僅是個孩子,偶爾耍點小性子,卻很單純,很善良。

這段時日以來,與飛雪感情愈發親密,偶爾還能享受特殊待遇,坐其背上,在瀝血窟中晃盪幾圈,感受“虛空閃爍”的神秘意趣。

它的朋友本就不多,自己再離開,怕是會令小傢伙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