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股突生的戾氣,她告訴自己,莫玉是她朋友,他是好意!

莫玉卻對杜若眼中的冷厲之色視而不見,他冷冷看她:“你脫離人群多久了,已經害怕到連其他人的目光都承受不了了,你還要繼續躲下去?你能躲到哪裡去?”他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對過去的自己,“這是一種病,你已經病態了,杜若!”

誰也經不起弱點被人一再戳痛,猶如在提醒她的與眾不同,遲遲無法融入這個世界!他不是她,怎麼會知道她曾經經歷的是什麼!

莫玉的話像一把無情的刀,在她的傷口上重重刺下,讓杜若豎起全身的尖刺,只想狠狠反擊,讓他感覺一下和她一樣的痛苦。

她怒極反笑:“我們彼此彼此,莫副幫主!比起我的病,你的病應該更嚴重,影響到的人也更多吧?堂堂男人,竟然對異性的愛慕避之不及,你的親人、你的朋友,是不是都在逼你?”

她一字一頓,滿意地看見莫玉緊緊抿起的唇,眼中浮起報復的快意:“被逼得無路可退,所以你才來逼我?發現自己不是唯一一個在痛苦中掙扎的人,你是不是很高興、很滿意?”

大掌中的小手緊握成團,幾乎是無法抑制的顫抖,但即使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杜若也沒有放任自己抓傷他,像是一個突然遇到外界傷害的孩子,第一反應不是反擊和報復,而是本能地蜷縮起來,保護自己——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莫玉原本面如寒霜,此時又緩緩放鬆下來。

“你激怒不了我,杜若。我和你不同,”杜若還要掙扎,他乾脆抓住她兩隻手,“我的‘病’,已經無法左右我的人生,你的‘病’,還在繼續控制你的生活。”

雙手都被困住,杜若微微掙動幾下便放棄了,漸漸從激動的情緒中冷卻下來,理智上,她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她壓低聲音,略微嘶啞的語聲如受傷野獸從喉中發出的狺哮:“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已經努力了,但是不要用這種方法,不要強迫我!揭人瘡疤不是你該做的事,這不像平時的你,莫玉,你受什麼刺激了?”

杜若急促的呼吸,她雙手被困在莫玉胸前,兩人如鬥獸一般瞪視。

莫玉的胸膛也在上下起伏,他過去二十六年中,也少有這麼被直指弱點的時候,並非沒有被杜若的言語刺激到。

杜若此時的狼狽,就像當初困獸般的自己,他刺痛的杜若,又何嘗沒有刺痛自己?

被杜若刺中痛處,他眼裡半是怒火,半是冰霜:“如果我說我沒有其他目的,你信不信?”他右手狠狠扣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左手半掐住她纖細的頸項,似威脅,又似安撫。

杜若仰著頭看他,明亮的眼中燃著火焰,她毫不退縮地看入他眼中,巡視久久。

良久,她一甩頭:“放開我,這裡是遊戲,你想攻擊我嗎,我掉血了!”

莫玉感覺她氣勢陡落,滿身尖刺收了回去,依言鬆開她被禁錮住的雙手,雪白的細腕上顯出兩圈青紫,頗為刺目猙獰。

杜若一手撫著頸項,一手揉捏著手腕:“男人都有暴力傾向,再怎麼君子風度,都不能掩蓋野獸本質!”

剛才激動中,兩人都沒有控制住情緒,她卻把責任全歸到了他身上,果真是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莫玉看她誇張地拿出十兩一貼的金創藥來,不禁無語。

兩圈青紫的瘀傷,在白嫩的面板上十分醒目,彷彿在提醒莫玉方才激動下的過失,給女孩造成的傷害。莫玉的目光,移到杜若的被長髮遮住的頸上:如果她剛才激動下不經考慮的否認,說不定他真會一手掐下去……

杜若笨手笨腳的在手腕上貼金創藥,她習慣了給別人貼藥,兩手並用又快又好,但還沒有高瞻遠矚到,早早就練成一手單手貼藥的手藝,也沒想到她的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