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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一直把我養在身邊。直到她見幸於燮王入宮——她對我們有大恩。我不能不報。”
她有些不敢正視長姐。躊躇著。卻終究一狠心。說了出來。“我先前也曾經警告過你。不要把那些藥材放在身邊。即便是到了王殿之上。我也儘量將大罪歸於二王子。竭力護你周全……”
她還待繼續。疏真擺了擺手。低聲道:“你不必說了。”
她輕揉了額際。只覺身心皆疲。抬眼微微一瞥。凜然清華之色。卻是讓虹菱眼角刺痛——
幽暗囚室中。只聽她地聲音靜靜流淌。無喜無怒。清冽純然。“你昨日這一出。再大地恩也報完了。從此以後。你與蕭淑容再無瓜葛……你好自為之吧!”
她隨即轉身。長衣翩然。腳下有些虛浮。卻仍強撐著決然而去。身後地虹菱望著她遠去地身影。又想起方才那冷若冰霜地一眼。心下亦是一陣劇痛。名侍從。正在輕車駕前等候。
半彎月牙隱沒在雲層中。明澄光華被重重陰霾遮擋,若有若無的散落些許。卻是將此處照得越發陰魅森然。
朱聞單手伸出,將疏真拽上了車,他雙臂輕舒之下,說不盡風流寫意,卻是不由分說的將她緊緊包裹。
肌膚相貼,熱意上升傳遞,卻絲毫不見燥意,男子的體溫隨檀香傳入鼻端,疏真卻仍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冷了嗎?”
朱聞雖然心下奇怪,卻仍取下自己的外袍,欲替她披上,疏真卻搖頭拒絕,只是將面容深深埋入他地胸前,聲音也隨之有些沉悶,“並不覺得冷……”
她停了一刻,這才接道:“只是心寒。”
朱聞微微皺眉,卻仍不忍見她黯然傷情,於是嘆了一聲,道:“畢竟是你嫡親的妹妹,待此事過了,再慢慢教導吧!”
“也只能如此了……”
疏真漫聲應道,有些疲憊的閉上眼,自己都暗自詫異:此刻竟生不出半點恨絕殺意來!
她平素性情冷冽,恩威並施之下,最不容背叛,無論何等的親信器重,一旦有叛賣之舉,便是命人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其性命……如今,難道是太平日久,連心也軟了麼?
她凝望著自己雪白光滑的手掌,心中嘆道:若是下狠手,卻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可霓交代?
朱聞見她心緒不佳,也並不多說,兩人正在凝神靜思,卻只覺車外這一瞬寂靜異常,連半點人聲蟲鳴也不聞!
車輪的轆轆聲在暗夜中聽來分外清晰,昭獄本在王宮另一角,卻是並無與內宮直通之路,只得由宮外繞道而行——沿路皆是官宦外宅,一草一木都是天然雅緻,這一刻,卻於瞬間感受到凝滯的氛圍!
朱聞心中一緊,高度戒備之下,已摸向腰間短刀,疏真掙扎欲起身,卻被他反身一抱,壓到了身下。
下一瞬,只聽耳邊奪奪之聲連作,車廂劇震之下,
竟於壁間露出一個個錚亮箭頭來!
馬匹高聲嘶鳴慘叫著,車駕劇烈晃動之下,竟似不堪重負,朝著一邊歪斜而倒。
疏真只感到箭聲如雨,凜然寒光穿透而入,而眼前,更有男子昂藏身影,將一切遮擋——狹小車廂之中,兩人的目光晶瑩閃亮,竟是對看到了一處!
“居然有刺客!”
朱聞簡直不敢相信,仍有人膽大包天若此!
但此時也無暇考慮這些,車駕先遭箭雨突襲,又狠狠傾倒路邊,原本為避人耳目,便只是以輕車代步,如此重擊之下,頓時木板四散,四輪滾落。
朱聞在爆裂瞬間,眼角餘光瞥見冷芒重重,於是運起一拋,將疏真丟擲十丈開外,待她安全落地後,才有閒暇打量眼前地一
只見車伕與近侍皆被射成滿身窟窿,血流滿地,眼前正有五六個黑衣人抽刀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