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民走後,後勤辦公室裡寂靜了一瞬,面面相覷片刻,又一同看向秦慧芳:

“芳姐,別擔心,有楚主任頂著呢。”

“就是芳姐,這就是巧了,誰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巧個屁,我看就是一廠房那些人甩鍋給咱們。”

只是他們最近確實針對一廠房來著,就被人拿捏住了把柄。

秦慧芳耷拉著一張臉,實則心裡沒有多麼擔心:“我知道了。”

她是廠子裡的老員工,不至於為這個就開除她,頂多被批評一頓。

但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決定是整個部門一同做的,背鍋卻要她來。

“我去倉庫辦公室了。”

她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芳姐、”

“別叫她了,讓她自己待會吧。”梁新制止住想要喊人的餘延年。

“她那人,最好面子,這會心裡指不定多麼難受呢。”

秦慧芳算是部門裡的老大姐了,楚主任都比她小上三歲。

“都怪狗日的一廠房,什麼黑鍋都往咱們頭上扣。”

“行了,少說幾句。”

事情一出,辦公室裡不復之前歡快的氣氛。

她們等在辦公室裡,看到窗外,一會一個科室主任經過,還都是往五樓去的。

“哎!這回咱們部門得吃瓜落了。”

孫會長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果不其然。

傍晚,楚遇民黑著一張臉怒氣衝衝的回來了,道:“失職幹事秦慧芳,扣除一個月的薪水,後勤部其餘員工,扣除三分之一的薪水,以示懲罰。”

“什麼!”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餘延年了。

“主任,這不合理,毛巾不夠也不能全怪我們吧!”

楚遇民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毛巾到底夠不夠你心裡有數,我心裡也有數。”

餘延年語塞,但他還是想爭取一下:“主任,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全指著我這份工資過活呢,扣掉三分之一,這是要我們全家喝西北風去。”

他一家子七口人,就他一個掙錢的,薪水是月月光,根本沒存下多少錢來。

楚遇民對他家的情況心知肚明:“這樣,你一個月工資四十二元,扣掉三分之一就是十三,我做主,每個月扣一元,什麼時候扣完什麼時候不扣了。”

餘延年別提多心疼了。

楚遇民卻沒再多說:“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都忙吧。”他今天也被姓孫的那禿驢擠兌的窩了一肚子的火。

後勤辦公室一片愁雲慘淡。

夏央坐到自己工位上,做愁苦狀,她無語的很。

要說她這經歷也算是傳奇了,進廠一個月,提前轉了正。

轉正沒兩天,工資扣三分之一。

她一個月才二十,扣三分之一還剩十三塊多,突然好心疼怎麼破?

不過,整個後勤,好像就她一個沒有提幹,改天打聽打聽提幹名額?

沒辦法,這工資差距真的是太令人破防了。

餘延年四十二,她才二十。

秦慧芳是部門工資最高的,四十六,主要是她資歷老,是最先一批提幹的。

幹事的工資是逐年遞增兩元的。

夏央這樣沒有提幹的,是逐兩年遞增兩元。

還是得提幹。

她正胡思亂想著呢,討債鬼來了:“臭丫頭!磨蹭什麼呢,忘了你答應老頭的事了!”

夏央一秒迴歸現實,板著張漂亮的司馬臉:“來了。”

她邊走邊說:“今天算一天嗷。”

“你放屁!怎麼就算一天了,這都要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