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眼淚躺了下來,卞夫人坐在床邊,輕聲的哼唱著兒歌,好容易才朦朧了過去,感覺不到曹衝的溫度,片刻又從夢中驚醒。

無論怎麼哄,曹衝都不肯入睡,他坐在床上,滿面是淚,“不要,我不要睡,我想步姐,步姐定然在哭,她也想我了。”

萬般無奈,正要抱他去卞夫人帳中,卞夫人已抱著嗚咽不止的步兒走進帳中,兩個孩子抱在一塊兒,兩雙淚眼凝視著曹操,曹操再也恨不下心腸將他們分開,只得令侍女去拿了幾個盛水的碗放在榻上,讓他們一人躺在一邊,“好了,你們就這般躺著,不許越過碗。”

即使睡了,兩個孩子的手仍然緊緊相握,面帶著淚痕和滿足沉沉睡了過去,喧擾了****,最終還是自己退讓,曹操苦笑著凝視他們,卻不覺得惱怒,輸給他們,可比輸給袁紹令人舒服得多。

不待天明,步兒和曹衝便已醒了,他們手執著手,並肩坐在床上,沉默的看著侍女們忙碌的準備一應的梳洗事務,待晨光微露,卞夫人捧著熱水走進內帳,一見兩個孩子便呆住了,淡笑著:“怎麼了?這般早便醒了。”

“我們在等父相,”曹沖和步兒同時抓緊對方的手,“我們要請求父相,不要把我們分開。”

兩個孩子的聲音雖然不高,但站在外帳的曹操和許褚聽得清清楚楚,眼看得許褚滿面的憤怒,曹操只覺異樣的無奈,此事的初衷原是為了步兒好,但此時人人均不滿意,兩個孩子幾乎哭了整夜,也許是自己過於著急了。

輕咳一聲,曹操捲袖走進內帳,滿面淡笑,“衝兒、步兒,今日怎起得這般早?”

眼看得步兒扁了嘴,眼眶中滿是淚,曹操的心先自慌了,飛步走到床邊坐下,“好了,我知道你們惱了,我只覺著你們都長大了,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親密無間,可是此刻仔細看看,你們仍然還是小孩子,一切照舊可好?”

眼看得步兒收了眼淚,面上卻仍然凝滿了憂慮,不由覺得好奇,從袖中抽出綢巾,“步兒,怎麼了?”

“丞相是想衝弟娶其他的女孩子嗎?”步兒帶著哭聲,胖胖的小臉漲得通紅,“是步兒太能吃了嗎?”

眼角的餘光掃過,許褚滿面的惱怒,就連眼睛都在燃燒,聽步兒這般說,想來還是徐晃和樂進這兩個傢伙惹的事,在心裡嘆息著,面上卻笑容如花,“這話兒是怎麼說的?且不說衝兒,就連我和所有的夫人都這般喜愛步兒,此刻若你爹爹不許你嫁給衝兒,我都不依,何來說要許其他女孩子給衝兒?再者說,步兒病了數月,瘦得風都能衝倒,我只愁步兒不用餐,怎麼說太能吃了呢?”

滿面的猶豫,彷彿並不相信曹操所言,曹操從懷裡摸出兩串麝香珠,一串遞給曹衝,將另一串親自套在步兒腕間,珠串細而長,曹操繞了數繞才在腕間套穩,眯著眼睛對兩個孩子笑道:“這是當日我成親之時,父親給我的傳家之物,我本想來日送給你們,若步兒不相,那此刻送給你們來表明我的決心如何?”

紅色的麝香珠,散發著沉沉的香味兒,套在步兒纖細的皓腕上,如同雪後的梅花,曹操讚歎道:“真真的漂亮,喜歡嗎?”

沒有想到步兒竟然堅定的搖了搖頭,“丞相騙我,這串珠子定然不是丞相的傳家之物。”

不承想她竟然這般回應,一時間曹操竟然呆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為何說我騙你?這串珠子真的是傳家之物,當日我離開家時,衝兒的爺爺親手交給我的,說是待我娶媳婦兒的時候送一串給媳婦兒。”

“這串珠子如此粗劣,怎麼可能是傳家之物?”步兒疑惑的打量著曹操,“你看看,珠子的顏色並不純正,珠體大小不一,不是上好之物。”

終明白了她的疑惑來自何處,曹操微微一笑,“你只看到此時我的威風,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