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奈何你命比紙薄,你做這等事,無非自取其辱!”

紫衣舞妓面不易色,道:“謝方老爺教誨,可否借筆墨一用?”

“子軒,你富可敵城,一副筆墨總供得起,給了吧。”秋寒月道。

“你……”方子軒甩袖,稍傾,下人捧來了文房四寶。

但見紫衣舞妓稍稍加以研磨,將素紙抖撲在地 。雪腕執筆,筆走龍蛇,不一時便見滿紙書就,字力道勁,落筆剛猛,全無女兒嬌態,真真是書被催成墨未濃,好字,好字。字成,高舉過頂,“城主,狀紙在此。”

“子軒,你串一回師爺,念來給本城主聽吧。”

到這般時侯,方子軒不再過問一聲,抄過所謂訴狀,朗聲高誦,“民女紫鶯,替妹申冤,狀告……”

訴詞洋洋灑灑寫了有百餘字多,秋寒月傾耳聆聽,由始至尾,臉上都有一抹淡笑懸掛,“你所申訴的,應是人證物證一應俱全了?令妹身上的傷,可有仵作驗過?”

紫衣舞妓淡然回之,“不曾,請城主大人指派件作驗傷就是。”

“好,本城主準了。”城主大人作派恁是公正嚴明。“依原告所訴,本城主該如何處罰行兇之人?”

“原告”挺直脊樑,“依律判罰。”

“如此,傳證人上堂。方子軒,訴詞中道你親眼所見,你不妨將事情原原本本一一道來。”

“稟城主大人,草民喉嚨腫痛……咳……咳咳……咳不能言!”

紫衣舞妓唇勾蔑意。

“方家幾位夫人呢?”

“稟城主大人,民婦等頭痛欲裂,

恐不能……不能……”方家四位夫人先後暈厥在身後丫鬟臂彎之內,被匆匆抬下。

紫衣舞妓豔唇邊蔑意更甚。

“人證皆發急症,原告紫鶯,你運氣不好呢。”

“城主忘了民女尚有一位人證麼?”

“何人?”

“城主大人您。”美眸無懼迎視。

“對呢,本城險些就給忘了。本城主也是人證之一。那麼,請問原告,你認為本城主會如何為你作證?”

“一城之主,民之父母,上有青天,路有神明,民女出身低賤,只求城主給個公平。”

“公平?”秋寒月大哂。“何謂公平?本域主初出孃胎,便有一個當皇帝的伯父,一個做城主的父親,這對很多人來講,便是最大的不公平。敢問原告,你認為本城主該如何給你公平?”

“原告”冷挑直入鬢角的柳眉,“若城主大人執意包庇兇犯,縱容兇犯,民女無話可說!”

這一回,秋寒月頷首認同,“你的卻早該無話可說。”

“哈。”好大的一聲冷笑。“看來,城主大人對護短徇私之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本城主就是護短,就是徇私,你又能如何?”

“你——”紫衣舞妓魅顏為盛怒所染,一字一句道。“以權謀事者,無非因權得勢,若有一日,有權更高勢更廣者壓之,亦惟畏若螻蟻而已。”

“好,見解精闢,一針見血。”秋寒月額首稱道。“那麼,就請姑娘找一位權更高勢更廣者來壓制本城主吧。在你找到之前,本城主這個短,護定了。”

方子軒搖首:這位心氣高傲的紫鶯姑娘,這一回是紮紮實實激起城主大人體內的惡劣天性了,戲弄了這半日,也該夠了罷。“寒月,此事發生在我府上,這事就交由我來料理,你也該回去陪嫂夫人了。”

“主人發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厚著臉皮賴著不走。”秋寒月撣了撣農袖,拱手告辭。“勞煩子軒,找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替那位傷者醫治,所需花銷會由南忠送到府上。再會。”

“所謂英武城主,所謂少俠英雄,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