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說。

大家一致同意,沿原路回到村裡,開車走向一條岔路,那是一條沙石路,路面不好,路也很窄,好在區傑的牛車底盤高,走這種路很合適。

走出不到一公里,喧囂的人群早已蹤影不見,見的是連綿的群山和不盡的綠樹,轉一個彎,看到一片田垌,那是山谷中的一片田垌,白沙河從垌中穿過,清澈得象一條絲帶。河的中段還積起幾個水潭,水潭之間是矮矮的小瀑布,這幾個水潭和小瀑布,宛如絲帶中間編成的中國結,又如水墨畫裡的重彩凝筆。水潭的上游有條石墩橋,就是在河裡弄上間隔距離一樣的石墩,人從石墩上面走,水在石墩中間流。

石墩橋的那邊,有一個小村落,就是司機說的石板寨子。汽車開下一個小坡,在白沙河邊停了下來。

好清的水。小竹下車的第一時間就是跑到河邊,掬一捧水,撲在臉上,叫著:“好爽,好涼。”開始解鞋下水。

小松看著對面村寨的房子,被石片做的房頂所吸引,問司機:做瓦片的石頭是天然的還是人工加工成這樣薄的,司機說是天然的,但是要開採,在下雨之後雨水滲進石縫時用鋼筋一撬就是一大塊。

房子都是用一塊塊極其普通的石板,好象是隨隨便便地堆疊起來,石板與石板之間,沒有泥土的膠著,更沒有鋼材的固定。從屋基到屋頂,從地面到四壁,除了石板還是石板。這些石板,無須打磨,更不用上色,完全保持一種青灰的原生狀態。

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們把滿山皆是、隨處可見的石頭,變為千姿百態的石瓦、石牆、石徑、石板房。無邊的山巒,因石板房的點綴,形成了獨具風情的山寨之美。

“老公,我們也弄些這樣的石塊回去裝修房子好不好?”劉懿問陳維政。

“不好。”

“為什麼?”劉懿不解。

“一個地方用一個地方的材料,叫就地取材,我們遠端來拉,就不經濟了。這種石材雖然很硬,但是很脆,如果要能經得住踩就必須選擇超過十公分厚的石材,那就是大青石板,很重。這種石材不能作為文化石貼牆上,因為太厚。如果象當地人這樣壘牆,還不如我們當地的鵝卵石。這個地方,估計過去也沒有人會燒磚燒瓦,所以就用這個材料來建房子。這種材料加工困難,而且可塑姓差,所以房子結構很單調,功能也單一,房子也不高只有一層,住起來應該不太舒服。”陳維政屬於那種不太浪漫的人,一口的實用主義腔調。

馬上有人說話表示反對,是阮蕾:“小一你別跟你老公談這些情調東西,他就會找個破陶盆種點香蔥蒜,挖個小魚塘養點小魚蝦,實足的農民。對於這個地方的石頭建築我有不同的看法,我覺得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寨子,人口稀少,交通不便,不可能去鎮裡購買建材,也沒條件自己動手燒製建材,所以漫山遍野的石材就成為本地先民的首選,也為繁衍和發展提供了可能。不能用現在的眼光去評價過去的東西,對待這些東西用欣賞的態度去看就好。”

“對,看到好東西不一定要拿回家,想看就來看。大瀑布更漂亮,誰能拿回家。”區傑說。

“把大瀑布拿回家那就是勇敢者的遊戲。”小松說。他說的是美國一個老電影的片段,大家都看過那部影片,想想都笑了。

“區傑哥哥說得不對”小竹說:“你跟每一個去你店裡買東西的人都說,好東西不一定要拿回家,保證你的店生意會清淡很多。”

大家一想,都大笑。

“是是是!”區傑舉手投降:“誰去我的店裡,我恨不得讓他把大瀑布買回家。”

走進寨門,就走進了一個石頭的世界,街道是石頭塊鋪起來的,院牆是石頭壘的,房屋是石頭建的,屋面上鋪的是寬大的薄石板,就連家中用的桌、凳、盆、磨、灶等也都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