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家……”

“先坐下,”壽王妃起身拉著葉十二孃的手在炕上坐下,葉十二孃雙手揪著帕子淚如雨下:“太婆病的重……肯定是跟我氣的……嗚嗚嗚……太婆……”壽王妃被她哭的心裡一片悽惶,孫老夫人的病這一回只怕好不了了,成王敗寇,自己當初不也下了這樣的決心……

“別哭,老夫人上了年紀,上了年紀的人,寒冬臘月裡最易犯病,哪有那麼重了,別哭,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勸勸老夫人,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兒孫自有兒孫福,讓她只管保重自己。”葉十二孃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泣不成聲的不停點頭。

“我讓張嬤嬤送你回去,就讓她在東陽郡王府陪著你,等……以後吧,到你出嫁前後也行,再讓她回來。”壽王妃想了想,決定讓自己的陪房張嬤嬤送葉十二孃回去,東陽郡王府的禍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臨門,也許連年都過不了,葉十二孃一個女兒家,又是這樣的性子,護下也沒什麼礙,張嬤嬤細心且有膽色,讓她跟在葉十二孃身邊最合適不過。

葉十二孃不停的點著頭,起身辭了壽王妃,也不等收拾行李,先由張嬤嬤陪著回了東陽郡王府。

壽王,如今要叫太子了,忙了一整天,天色透黑了才從官家寢宮出來,鄭大官挑著燈籠送他到外間臨時居處,到了門口,太子轉頭道:“阿爹睡沉了,進來說說話吧。”鄭大官恭敬答應,小心的將燈籠放在廊下,垂手跟在太子身後進了屋。

鄭大官接過茶奉給太子,太子接過茶,示意小內侍也遞了杯給鄭大官,這才揮手屏退眾人,示意鄭大官道:“別拘禮,坐著說話。”鄭大官上身前傾、欠著半個屁股謙卑的坐在只錦凳上。太子抿了口茶湯問道:“兩位貴妃那裡還好吧?”

“姜娘娘比昨天好些了,從離宮回來這一路上,官家一直昏睡不醒,都是姜娘娘隨侍照顧,太醫說是焦慮憂心太過,今兒大約是放心了,這病明顯見好。”鄭大官替姜貴妃說的全是好話:“葉娘娘還是想見官家,脾氣有點燥。”關於葉貴妃,鄭大官輕點而過,太子眼睛微眯,未置可否直接問起了別的事:“老五額頭怎麼傷成那樣?烏青一片,我今天太忙,問了一句,他吱吱唔唔,就沒空再問,到底怎麼傷的?”

“說起這事……”鄭大官一臉的哭笑不得:“官家昏睡過去那天,老奴照太子爺的交待,把五爺請到了離宮,說了官家昏迷的事,又交待了太子爺臨出征前的吩咐,若有萬一之事,請五爺主持大局,老奴說這些話時,五爺坐的筆直,神情一絲兒沒變,老奴當時還想,不愧是太子爺最看重的弟弟,這份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變的大將之風,簡直和太子爺如出一轍,誰知道,”鄭大官連嘆了幾口氣:“說完話,老奴請五爺進屋看看官家,請了幾遍,五爺還是筆直坐著一動不動,連眼珠也不轉,這下老奴又驚又急又怕,忙上前想推了五爺一把,手剛捱到五爺身上,五爺一聲‘唉喲’猛竄起來,又一頭跌在地上,把老奴嚇壞了,撲過去連掐了好幾遍人中,五爺才算清醒,唉,老奴還當五爺是大將之風,敢情他是聽了老奴的話,嚇的人僵直了,那額頭,就是這麼跌的,老奴怎麼也沒想到五爺這麼膽小,這一路硬撐下來,也真是難為他了,太子爺回來前,五爺特意過來求過老奴,說這事就別往外說了,太丟人。”

太子聽的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失笑道:“老五這真是……怎麼說他好?!”

“怪不得官家從前常說,幾位皇子裡,最指望不上的就是五爺,老奴一直沒想明白,五爺在幾位爺裡面,說不上最能幹,那也差不多了,怎麼就成了最指望不上的了?經了這事才算明白官家這話的意思,還真是!”鄭大官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太子笑的止不住:“我們兄弟幾個,偏他跟別人不一樣,我原來以為他就是懶散,若臨了大事,也是個能擔當能做大事的,怎麼臨到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