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看定下了吧,要是順當,說不定能趕在年前成親,那明年,也許她就能抱孫子了……

蔣郡王妃又是另一翻心事,她生了兩兒兩女,兩個女兒……阿珂不用說了,日子過的順心不說,冷家大郎又一路高升,雯姐兒如今這日子倒比從前過的還順心些,這五六年也沒再見老,就是兩個兒子,蔣郡王妃一陣心酸,老大頂著世子的名兒,前年託病總算回到了京城,可這兩三年了,一直在家閒著,難道要跟他爹一樣閒一輩子?還有二哥兒,在隴西那些窮山惡水裡苦捱了那麼些年,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求著鴻哥兒把老二調回京城,不回京城,哪怕這附近也好,至不濟,也要調到江南富庶之地……

小丫頭一路奔跑進來,兩人不等小丫頭跑近,就齊齊站起來急步往外迎。

出了上房門,就看到蔣鴻大步如飛轉進垂花門,崔夫人看著兒子,腳步頓時趔趄,旁邊的丫頭緊忙上前扶住,崔夫人兩眼直勾勾看著兒子,淚如雨下,喉嚨卻哽的說不出話。

蔣郡王妃愣愣的看著蔣鴻,她有六七年沒見過他了,如今的蔣鴻一身紫衫,頜下一寸來長的短鬚修剪的極其清爽整齊,直眉亮目依舊,卻光芒盡數內斂,看起來如同塊溫潤樸拙的古玉,雖然說不出他哪裡與眾不同,卻讓你不由自主抬頭仰視他。

崔夫人拉著兒子又哭又笑,好半天才鬆開蔣鴻讓他落了坐,蔣郡王妃耐著性子又聽崔夫人雜七雜八問了無數身體啊吃飯啊穿衣啊種種瑣碎無用的細節,好半天,總算尋到話縫,笑問蔣鴻道:“聽說你這趟回來要進禮部領左侍郎的差使?”

“是。”蔣鴻沉穩應聲,蔣郡王妃喜笑顏開:“我聽說禮部周尚書年老多病,一個月裡頭能到部裡視事的日子,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這禮部還不全得你這個左侍郎管著?這左侍郎乾的可是尚書的活兒!鴻哥兒這麼能幹,做個一年半載,這尚書指定就順順當當升上了,誰不知道禮部尚書是儲相?眼看著你就能入閣了,三十幾歲就入閣的,我還真從來沒聽說過!這真是……”

“姑母慎言!”蔣鴻肅容打斷了蔣郡王妃的喜悅:“這話傳出去,豈不讓人恥笑我蔣家輕薄狂妄?”蔣鴻警告的盯了蔣郡王妃一眼,蔣鴻眼神中乍然爆閃的厲色,嚇的蔣郡王妃將後面的話一口咽盡,機靈靈顫抖了下,竟一絲聲音不敢有。

“你姑母是個謹慎人,這話不過咱們自家說說,哪能說到外面去。”崔夫人見蔣郡王妃臉都白了,急忙打圓場道,蔣鴻衝母親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蔣郡王妃見他重又笑容溫和,心情這才放鬆,一時又有些懊惱,這是自己嫡親的侄兒,自己怕他做甚?也真是,從經了東陽郡王府的事,自己這膽子越來越小了!老大和老二差使的事,這會兒是說還是不說呢?他今天剛回家,今天就說,是不是有點不合適?蔣郡王妃自己給自己找臺階打起了退堂鼓,沒等她猶猶豫豫拿定主意,蔣鴻看著她竟先提到了老二林揚文的事:“……上個月隴西路轉運使張行寫了封信給我,”林揚文就是在隴西路轉運使衙門當差,蔣郡王妃下意識的端直身子,緊張的看著蔣鴻,等他往下說。

“說是派了林二哥點收隴西路各縣絹賦的差使,這差使不過是將各縣送來的絹匹查明數量等級入庫,收齊了再點好交接到漕運上,本是極簡單的差使,誰知道交接漕運時,一是少了三百匹上等細絹,二是各等混亂,數量統對不上,張轉運使忙使人去查,說是二哥嫌差使繁瑣,支使了小廝去看著,自己統共只去過兩趟,每趟不過站了半刻鐘,張轉運使非常生氣,已經拿了二哥,說要依律治罪。”

蔣郡王妃只聽的魂飛魄散,瞪目結舌說不出話,蔣鴻眼底閃動著冷漠,接著道:“我跟張轉運使交情極淺,實在說不上話,只好託了溫國公,二嫂是樂寧徐家姑娘,和溫國公夫人一向親厚,溫國公倒不好不管,託人捎了信去,所缺絹匹照數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