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怎麼會說?”

“那他們怎麼知道的?我都說了,我崴了腳,痛極才哭的,他們怎麼知道?除了你沒人知道,你不說他們怎麼知道?”徐潔句句逼人,李雲裳急的眼淚直掉:“真不是我!我哪敢說這事,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的,許是有人看到了。”

“有人看到?哼!”徐潔一聲冷笑:“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清楚,你告訴我,他們把我送到樂寧,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你說的我先不計較,你老實告訴我,他們把我送到樂寧是怎麼打算的?”

“六妹妹,你聽我說,就是陪我回去一趟,”李雲裳舌頭重重打結,她不擅說話,也不會說謊,更沒學春秋筆法,急的幾乎要哭出來,徐潔死盯著她,彷彿她不說實話,她就能吃了她!

“是,我跟你說,你知道了就當不知道好不好?”李雲裳被徐潔看的渾身發抖,徐潔點了下頭,李雲裳期艾道:“送你回去,就不回來了,託了大太太,給你尋門好親。”李雲裳碎碎的話卻表達的明明白白。徐潔鬆了李雲裳,臉上的神情反倒淡然了:“我就知道,我跟阿孃說過,除了他,我誰也不嫁,我哪也不去。”

“六妹妹,你聽我說,不能不去……”李雲裳急了,徐潔厭煩的抬手道:“你別說了,我知道,我走,我走就是了,你回去吧,我累了。”說完,拉起被子躺下,頭側向床內,理也不理李雲裳了,李雲裳呆了片刻,只好垂頭先回去了。

徐潔聽到腳步聲走遠了,伸出胳膊將被子往下推了推,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慢慢坐起來,當值的大丫頭春末急忙幾步過來道:“六娘子可是口渴了?”

“嬤嬤進來幹什麼?”徐潔看也沒看春末,只盯著正在榻前鋪著被褥的奶嬤嬤餘氏問道,餘嬤嬤已經放下被子過來:“夫人吩咐了,從今天起,六娘子身邊不能離人,晚上要一個丫頭一個嬤嬤一起當值。”徐潔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重重拍了拍被子,轉身躺下,冷聲吩咐道:“不準點燈,我睡不著。”春末答應一聲,急忙熄了燈火,和餘嬤嬤輕手輕腳的摸黑睡下。

徐潔側著身子,目光直直的看著前方的黑暗,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肯讓她嫁給九哥了,他們要把她送到樂寧,要把她嫁到樂寧,除了九哥,她誰也不嫁,她絕不能讓他們送走她!徐潔摸了摸手指上的金戒指,眼睛眯了眯,臉上閃過絲冷笑,誰能看得住她?不讓她嫁給九哥,她寧可不活了!

徐潔褪下手上的戒指,用力捏成一團,生金子能墜死人,她倒要看看,誰能把她送走!

徐潔突然病倒,沒兩天就沒了,棺槨停在法雲庵,李恬一身素服,祭拜了徐潔,又上了柱香,退到殿門口,和俞瑤芳並肩往外走,只覺得心裡堵的難受,俞瑤芳身形瘦削,回頭看了眼黑沉沉的棺槨,聲音沉落:“都說是病的急,舅母和舅舅都病倒了,六妹妹身子弱……”俞瑤芳的聲音越來越低,李恬低著頭沒接話,徐潔心儀蔣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突然病沒了?那天在園子裡,她為什麼哭成那樣?那天出了什麼事了?

“我知道,六娘子一向身子弱,可她不過十來歲,只有十來歲啊,若是能熬過去,過個三年五年,或許一年兩年後,她就會覺得那些……人和事,當年為之痛不欲生真是傻氣,日子再長了,許是連這些人和事都記不清了,可她,怎麼就沒熬過去呢?!”李恬話語蒼涼,俞瑤芳腳下停了停,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