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失笑出聲,指著徐潔和黃夫人笑道:“頭一回聽人這麼介紹我,你看看,孩子們看咱們,都是誰誰的長輩。”說著,衝李雲裳招手道:“過來讓我瞧瞧。”李雲裳微微有些緊張的上前又曲了曲膝,袁夫人伸手拉起她笑道:“不必這麼多禮,多大了?”

“十七了。”李雲裳忙回道,

“婆家說好了沒有?”

“還沒。”李雲裳羞的臉通紅,聲音雖低,卻也能讓人聽清楚,蔣郡王妃笑道:“瞧瞧你,哪有上來就問人家找沒找婆家這話,也不怕把人家嚇跑了,過來我瞧瞧,我是阿珂的阿孃。”蔣郡王妃順著徐潔的套路自我介紹道,袁夫人鬆開李雲裳,李雲裳對這位蔣郡王妃聞名已久,曲膝見了禮,竟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蔣郡王妃伸手拉過她,細細打量了一遍笑道:“倒和恬姐兒有兩三分象,看樣子也是個溫柔性子。”

蔣郡王妃說話間,眼角餘光瞄見袁夫人身後侍候的丫頭已經取了見面禮過來,順手褪下手腕上一隻赤金嵌寶鐲子套到李雲裳手上笑道:“沒想到你今天來,也沒預備下禮物,這隻鐲子你戴著玩吧。”李雲裳忙謝了蔣郡王妃,袁夫人也接過丫頭遞上的一隻白玉禁步笑道:“這白玉禁步她們姐妹都有,你也拿一個玩去。”

“這是高夫人,是我二伯孃。”徐潔接著介紹,高夫人沒和李雲裳多說話,命丫頭取了個荷包給李雲裳。

“這是崔太太,是珊姐兒的阿孃。”徐潔見李雲裳謝了賞,拉著她轉到崔太太面前引見道,崔太太拉過李雲裳細細打量了一遍,從頭上取了枝珠花戴在李雲裳頭上,徐潔拉著李雲裳轉到黃夫人面前,鬆開李雲裳,偎依著母親黃夫人笑道:“這是我阿孃。”說著,轉頭看著黃夫人笑道:“阿孃,雲裳姐姐也擅琴,她的琴是跟水先生學出來的。”

“是嗎?”黃夫人驚訝道,蔣郡王妃明瞭的看了眼李雲裳,勇國公府哪裡請得起水供奉,這必是託了恬姐兒的福。李雲裳不好意思道:“也不算是跟水先生學出來的,就是年前五妹妹搬回來,我才有幸得水先生指點幾句。”蔣郡王妃眉梢微動,嘴角挑出一絲笑意,倒是個實誠的,不象她娘那般惹人厭。

黃夫人又問了李雲裳幾句閒話,也褪了只鐲子賞了她,才打發徐潔和她兩人過去玩兒了。

湖對面,徐學士講經剛剛結束,冷明松站在一處偏遠角落裡,出神的細細品味著徐學士講經的精妙之處,徐思海匆匆過來,一把拉住他拖著就走:“快快,叔父要見見你,他一會兒就得走。”冷明松被徐思海拉著一路往裡奔,只緊張的臉色發白,成敗只在此一見了。

蔣鴻一直被伯父蔣尚書帶在身邊,一直到散了經筵,送走徐學士,諸人開始三三兩兩散在各處閒話、會文、寫詩聽曲兒,這才得了空兒,急忙尋到徐思海和冷明松,看著兩人急問道:“怎麼樣?先生答應了沒有?”

冷明松正要說話,徐思海一把拉住他,衝蔣鴻挑眉笑道:“先別說,讓他猜一猜!”蔣鴻上下打量著冷明松,伸手重重拍著他笑道:“就看大郎這一身喜氣,必是成了!”

“先生讓我明天先過去跟著習學幾天,也不能算是成了。”冷明松一臉明朗笑容,徐思海用摺扇敲著冷明松笑道:“你不過是沒個機會,就你這樣的,還怕入不了先生的眼?沒幾天功夫,先生就得把你目為得意門生了!我和九郎就得退後三舍了。”

蔣鴻長長舒了口氣,指了指一處伸入湖中的水閣笑道:“咱們去那兒說話賞景去,這湖裡一共有五種荷花,那處水閣前種著一品睡蓮,清雅得很。”

兩人笑應了,跟著蔣鴻進了水閣,徐思海搖著摺扇站在水閣前廊,微微眯著眼睛,仔細看著湖對面問道:“聽說你們淮陽蔣家男女皆自小讀書,我記的九郎有個妹妹,今天做詩了沒有?我竟沒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