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海哥兒?中了榜眼?你聽清楚了沒有?”徐學士的興奮急切的聲音都抖個不停,小廝咧嘴笑的眼睛眯成一線,不停的點頭:“榜眼!”徐學士‘唉喲’一聲,哈哈大笑,直笑的滿臉紅光,小七果然不負厚望!

“來人,趕緊去蔣府、冷府看看,喜報到了沒有!”徐學士揚聲吩咐道,堂兄徐尚書府離他家最近,照時辰算,蔣家和冷家的喜報肯定也該到各家了。

“老爺,老爺,蔣府的喜報來了!不得了了,咱們蔣爺佔了鰲頭,中了狀元了!是狀元公!”小廝剛轉過影壁就一邊跑一邊叫的連天響,徐學士兩隻眼睛瞪的眼珠差點掉下來,他教了三個學生,一個榜眼一個狀元!這讓人怎麼敢信?

“快去!快去看看松哥兒!”徐學士心裡突然升起股懼意,他原本盼著三人都能考個進士出身,師兄弟同年進士出身,也是難得之極的佳話了,如今竟考了一個狀元,一個榜眼,萬一運氣都被他們兩個佔了,松哥兒落了榜??這一落榜說不定就要終身蹉跎!徐學士心裡急如油煎,什麼泰山崩而不變色早扔到腦後了,急的跳腳轉圈。

外頭的熱鬧將徐學士夫人黃氏也招了出來,黃夫人見徐學士急的兩眼發紅,如陀螺般轉的飛快,嚇了一跳:“老爺這是怎麼了?不是說海哥兒和鴻哥兒都中了?”

“說是鴻哥兒中了狀元,海哥兒中了榜眼,可松哥兒到現在沒個信兒,我就怕他??唉!怎麼到現在還沒個信兒?!這不是要急死人麼?!不行,我得去看看去,趕緊備馬!”徐學士拎著長衫就要往外奔,黃夫人一把拉住他道:“你瞧你急的,這才多大會兒,你去了就能快了?要是路上錯過,倒慢了呢,老爺的涵養功夫都哪兒去了?你看看你,怎麼急成這樣了?”

兩人正拉扯著,外頭總算來了信兒,冷府遣來報信的長隨臉上放光,撲進正堂高聲叫道:“給先生報喜,我家大爺中了第三名探花,大爺說,一會兒就會了蔣爺、徐爺過府謝師,讓小的先給先生磕個頭!”

徐學士聽到探花就定住了,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也不知道呆了多長時候,突然抬手在臉上用力揉了幾把,轉頭看著黃夫人,極其不確定的問道:“你看我是不是做夢呢?”黃夫人‘噗’的笑出了聲:恭喜老爺,您可是古往今來最了不得的先生!一回教出了一榜三鼎甲!往後想拜到您門下的,得排出城門去了!”

“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再不能收弟子了!”徐學士連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炕上,輕輕拍著腿道:“我這腿有點軟,無論如何不能再收弟子了,免得壞了我的名頭。”黃夫人怔了怔,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忍不住笑起來,她悟到徐學士的意思了,要不墜名頭,那往後的學生個個都得是三鼎甲,這樣的運氣可不是回回都有的。

徐尚書今天特意告了半天假,在家裡等幼子徐思海的信兒,這會兒老懷甚慰,卻又有幾分七上八下,他倒小看了兒子,沒想到他口氣大本事也大,名列一甲真象他說的,如探囊取物。可他名列一甲了,人家小娘子卻名花落了帝王家,海哥兒性子烈脾氣倔,要是鬧起來豈不麻煩?若是鬧一陣子能想開也就算了,萬一因為這個怨恨父母?唉,徐尚書興奮又煩惱。

高夫人顧不上想這麼多,她正帶著兩個兒媳婦忙的團團轉。徐思海聽到自己考了榜眼的喜信兒,頭一句話就是:“狀元是誰?”徐尚書怔了怔,又是好笑又是得意,看樣子兒子原本是奔著狀元去的,可這狀元稟天地之氣,看樣子兒子的氣運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徐思海的問話一個接一個問到影壁外,頭撥報喜的能搶到頭一份賞錢,靠的是隻看第二名,看一眼就狂奔報信,聽問狀元是誰,倒真答不上來,不過緊跟其後的第二撥、第三撥報喜人也到了,掂著腳尖從大門外答道:“是蔣爺諱鴻。”

徐尚書聽的驚訝不已,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