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太子少師,如今的吏部尚書沈英冷眼掃過金鑾殿,目光在幾個自始至終都巋然不動的老臣身上打了個轉,在心裡嗤笑了聲“老狐狸”。有些雜魚想不通聖人為何會轉立太孫,殊不知這是大勢所趨,這個國家的命脈不說全部被握在大千歲手裡,但十之八九卻是有的。

日後如果不是嫡皇孫登基,那無論是誰登基,最好的情況便是聖人尚在,大千歲選擇隱忍不發,可若是聖人一朝駕鶴西去,那麼新帝能容忍一個手握國庫命脈的親王的可能性太小了,到時候無疑會有一番惡鬥——當然,惡鬥對大千歲來說就誇張了,到時候很有可能新帝一覺醒來就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禪位了——那對社稷毫無益處的,這還是在最好的情況下呢。

要說起最壞的情況嘛……咦,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還蠻帶感的,沈英這九曲迴腸的腦回路不稍片刻,就腦補出了數個悲催的新帝版本,那邊得到訊息的忠睿王府的反應就很標新立異了。

周王妃:“就你,皇太孫?哈哈哈哈哈!”

孟側妃:“看來殿下是要搬回東宮的,東宮的花銷歸內務府管。太好了,這將大幅度的縮減以後忠睿王府的支出。”

蘇側妃又病了,不在。

至於顧青,他老人家單手撐著額頭,垂下眼眸黯然道:“你皇爺爺認為我把你這麼顆好苗兒都給教歪了,唉,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徒澤:“……”皇爺爺誤我!熊力Max的大熊娃如果不熊一回,那就真對不住他的熊力了,然後內閣大臣們就有幸見識了一回。

內閣大臣們被宣召到乾清宮,永寧帝沒當即接見他們,他們就在側殿裡候著,內閣首輔柳大人是兩朝元老了,人已年近古稀了,精神頭大不如前了,正坐著喝杯茶提提神,忽然就聽得“哇”的一聲哭,嚇得老大人差點摔了杯子。

剛開始老大人還以為自個幻聽了,畢竟這可是乾清宮,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呢敢在乾清宮撒野,一個御前失儀就夠喝一壺的了。老大人低頭喝了一口茶,還沒嚥下去呢,緊接著更響亮的一聲“哇”就傳來了,得,老大人好懸沒被這一口茶給嗆死,或者順著氣順著氣就一口氣沒上來撅了過去。

不知哪位內閣大臣悄悄問了句:“這誰啊?”

兼職內閣次輔的沈英假裝沒聽見,低頭望著地上鋪的地毯,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花紋繡得很有意境呢。這時候永寧帝震怒的聲音傳來:“成何體統!魏進朝你這奴才還不快把太孫拉起來!”

原來是皇太孫,怪不得呢。等等,皇太孫嚎哭個什麼勁啊?難道是喜極而泣?再等等,可聖人這話兒又是個什麼意思?難道皇太孫做了什麼惹怒了聖人,呃,這冊封的聖旨剛發了半天功夫都沒有呢。

不知不覺中就想太多的內閣大臣們片刻後就被魏進朝引著去見聖人了,沈英在意識到他剛才應該是看到皇太孫利落的從地上滾著站起來了,他恨不能自戳雙眼!事實上,但凡是看到這一幕的內閣大臣們,內心基本上都是崩潰的。

永寧帝倒是給氣笑了,笑罵了從地上打了個滾的徒澤一句:“小混蛋!”他也是被徒澤嚎的太陽穴突突的,叫他滾蛋,沒想到這熊孩子真在殿內滾起來了。現在好了,丟臉都丟到臣子面前去了。

徒澤可是被顧青誇過厚顏無恥的少年,他一點都不覺得尷尬,還朝永寧帝露出無敵軟萌笑臉,很是心安理得的說:“孫兒這不是綵衣娛親嘛。”小嫩臉上別說眼淚了,就是淚痕都找不著,倒是一雙大眼睛溼漉漉的,就跟含著半滴眼淚似的。

永寧帝被他這麼一鬧,心軟的沒邊了,想了想就讓徒澤留下來了旁聽了。

徒澤:“……”他好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上了QWQ,不過現在不是QWQ的時候,徒澤轉身就朝內閣大臣們露出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