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崖朝著眾人歉意的拱了拱手:

“諸位真是對不住,內人身體不適,我先命人送她回洞房,待會兒我一定陪諸位暢飲幾杯。”

“好好好,伯崖兄,可要說話算話呀。”

“伯崖兄千萬不要娶親之後,就把我們這幫朋友拋之腦後才好。”

伯崖抱拳,溫暖的嗓音裡充滿喜悅。

“一定一定。”

蘇黎被重新送入洞房,兩個婆子則識趣的守在門外。

時間一點點流逝,困住她身形的術法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

忽然一個想法竄了出來,讓蘇黎心中抖了個激靈。

看伯崖這個樣子,他應該是愛慘了這位雪鳶姑娘。

他不會是真正要圓房之後,才能徹底消除執念吧?

這個想法一露頭,蘇黎就在心中拼命搖頭,千萬不要這樣,假扮新娘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可是有個問題她一直想不通,既然如此相愛的兩人,伯崖為何要用術法困住雪鳶呢?

正思索著,聽見守門婆子請安的聲音傳來。

隨後就是門吱呀一聲被開啟。

腳步聲,一點點逼近。

每一步都像踏在了蘇黎的心頭。

她緊緊的攥著拳頭,眼神直直盯著那雙映入眼簾的黑色嶄新長靴,進來的這位新郎到底是誰?

是伯崖還是蕭梓亦?

如果是伯崖,他要真的圓房怎麼辦?

自己現在可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任憑宰割。

眼看那雙黑色雲紋靴離,她越來越近。

紅色的衣袍,隨著步伐擺動,每一下都剮蹭著蘇黎的神經。

蘇黎緊緊咬著牙關,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想要努力掙脫術法,奈何一調動體內靈力,被壓制的魔氣就有翻湧異動之象。

蘇黎只好作罷。

光潔的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看這架勢,她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來人是伯崖了。

待會兒若是掀開蓋頭,她該怎麼說?

不如將計就計,先讓他把自己身上的術法解開?

然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跟他說明事情緣由?

不不不,這樣似乎並不妥當。

這樣一個被執念困了數千年的人,豈是憑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勸服得了的?

那怎麼辦?

難道跟他硬拼?

估計勝算不大!

從他殘留的那些靈力推斷,此人至少與師父是一個級別的。

那她如何才能從伯崖手中逃脫?

眼看一雙修長如美玉般的大手,伸進蓋頭。

蘇黎瞬間感覺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頭皮也跟著發麻。

她現在還沒有想好應對之策。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就算對上神龍殿時,她都沒這麼被動過。

洞房內橘黃色的燭火,兀自跳躍著。

地上拖出一道頎長俊美的身影。

蘇黎視死如歸的閉上了眼睛,忽的感覺眼前一亮,蓋頭被掀開。

就在這一瞬,那道困住她的術法忽然消失不見了。

蘇黎迅捷抬手擋在面前,攻勢十足。

“蘇大師,是我。”

低沉好聽的嗓音裡,帶著些許小心翼翼。

蘇黎猛的睜開眼,詫異又驚喜:

“居然是你。”

她拍著胸口,一副嚇死我了的表情。

蕭梓亦看著一襲紅妝精緻美豔的蘇黎,他盛滿星河的眼眸,閃爍著細碎的光華。

蕭梓亦嘴角蕩著一抹淺笑,愉悅且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