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里正趕著馬車,帶著小月、樓氏、小鵝三人趕去鎮上。

王小磊和狗剩趕著牛車跟在後頭,他們去看看情況,順便拉一車糧食回村。

……

清水鎮衙門。

里宰沈德貴用過早膳之後,正躺在衙門後院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著茶,聽聽曲子。

這是他侄子剛找來的一位唱曲的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關鍵是人長得細皮嫩肉的,身材豐盈,昨夜他被灌醉了沒能得手,今日來衙門也要帶過來,生怕她跑了。

要不然,最近有訊息說,邊關要嚴查崗,所有基層官員也要恪守本職,不得擅離職守,他這才過來衙門坐鎮,換作往日,他早就在家大睡三日,也沒人管。

“報告老爺,外面河西村的里正帶著一夥人過來衙門,說有要事請官老爺當面做個見證。”一名衙差進來稟報。

“河西村?那個窮旮旯地方,又出什麼事了?”沈德貴有些不耐煩地問。

“好像說要寫隔離書什麼的。”衙差回答。

“籤和離書?區區小事,你們打發了便是,莫要打擾我!”沈德貴沒好氣地說道。

“……遵命。”衙差有些為難地離開。

過了一會兒,衙差又回來了,這次帶了一百文錢進來。

“這是女方給的辛苦費,說勞煩老爺辛苦出去一趟。”

沈德貴掂量一下手裡的銀錢,有些嫌少,不過他還是起身了。

“小美人,你在這裡稍作休息,我很快回來!”

“是,老爺!”

沈德貴臨走前,伸手掐了一下那美人露出來的一截白嫩小蠻腰,這才帶著猥瑣的笑容離開。

那美人看著沈德貴的背影,目光驟冷。

一雙粉黛眉輕蹙,一抹愁容染上眉頭。

她本是城裡的歌妓,前幾日聽說家中母親病重,她告假帶著銀兩匆匆趕回老家探望母親。

不料在路上被一夥人打劫,還把她擄走,最後更是以病重的母親相威脅,讓她好好伺候這鎮上的官老爺。

為了母親,她忍氣吞聲了兩日。

正尋思著如何帶走母親,一起逃離這個小鎮。

……

清水鎮衙門內。

幾位衙差沒精打采地站著。

堂上站著六人,其中一位滿身傷痕的瘦弱的女子跪倒在地,訴苦道:“民女王小鵝,乃河西村人,十年前嫁給隔壁村的王壩為妻。

不料那王壩好賭成性,每日輸錢之後,便對民女拳腳相加,多年來不堪其辱,特向官老爺請求為民女做主,讓那王壩簽下和裡書,還民女一個自由身。”

沈德貴一聽,頓時怒到:“誰是王壩?站上前來。”

王壩一聽,急忙小跑上前,一伸袖子,一袋銀錢落在官老爺手裡,然後畢恭畢敬的回應:

“官老爺,我是王壩,不過,王小鵝所言有虛,我打她是確有其事,可事出有因,她嫁過來多年,不守婦道,不孝敬公婆,平日裡懶惰成性,不理家務,我實在看不下去,才動手教訓教訓她。”

沈德貴暗暗掂量著這袋銀錢,似乎更重一些,於是眼神一眯,盯著王小鵝說道:

“王小鵝,你如此不守婦道,懶惰成性,也難怪你相公教訓你,你以後可要痛改前非,回去好好孝敬公婆,恪守婦道,操持家務,方能夫妻和睦,好好過日子!”

眾人一聽,心裡暗罵。

這個昏官!眼裡只有錢!

方才王壩那個偷偷塞錢的小動作,大家可都看在眼裡了!

可這官老爺再昏庸,民也不敢罵官。

樓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許是有里正和小月撐腰,她膽子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