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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瑛。”她的猶豫給了齊修遠希望,他輕聲叫著她的名字,溫軟的眸光一如初見那日,冬日裡那抹澄澈透明的陽光。
那陽光暖暖地烘照著她,照亮了她心中所有逼仄的角落。洛雲瑛貪婪地看著他,竭力要把那束融融的暖意刻進心靈深處。
齊修遠溫淡的眸子柔情湧動,他鬆開她的手臂,捧著她的臉,慢慢地靠近。
你忍心看著他以後夾在妻子與父母之間兩頭難做嗎?你無法控制這具身體,鍾瑛瑛隨時會出來傷害他,你忍心嗎?
讓他從感情的泥淖
脫身吧。
兩唇相接的瞬間,洛雲瑛推開了他。她得意地笑著道:“齊修遠,你就這麼一點出息?讓你爹給你找幾個通房吧,別見了女人就發…情。”
她眼光輕鄙地瞥向齊修遠胯…間鼓起的那一包。
齊修遠眼裡的愛慕與欲…望瞬間消退,一直以來溫和淡然的眸子,聚滿羞慚與難堪,悲傷與憤怒。他轉身衝了出去,他甚至沒有等下面消退,也沒有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洛雲瑛撲到床上,一顆心痛得無法呼吸。
☆、置業安家
洛雲瑛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夥計喊她吃中午飯;她也沒吃;心頭是一片蒼涼,斷了麼?就這樣斷了麼?愈是想放下他,胸腔處的痛楚便愈來愈濃,難言的空虛將她吞噬。
那些愛戀,那些柔情,就這樣放開麼?
“姑娘,鄒公子來了;要見你。”方勇在外面大聲道。
鄒公子?是鄒天澤;這個聞聲不見人的棺材板臉,怎麼來了?他與齊修遠是好友,替齊修遠來打抱不平麼?
鄒天澤確實是替齊修遠來打抱不平的,齊修遠從洛雲瑛這裡衝出去後,痛不欲生,想想往日對父母的忤逆,一時亦無顏回家,跑鄒天澤那裡拉了鄒天澤喝悶酒。
在鄒天澤眼中,在潯陽城所有人眼中,齊修遠從來都是個優雅從容的男人,喜怒哀樂之於他仿若天邊浮雲,尋不到痕跡,可是今天,洛雲瑛卻讓他整個人失態……
“她為什麼要讓我愛上後,又狠狠地捅了我一刀?她為什麼要折磨我……我真沒用,我竟然不能改變她對我的恨……”他好看的唇輕輕地翕動,喃喃地訴說著,他的一字一字低語清晰地進入鄒天澤的耳中,灼痛了鄒天澤的心。齊修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要知道齊修遠一直是他心目中無所不能臨危不亂的神話。
而現在,他委屈,無助,他自我厭棄……只是因為那個可恨的女人。
鄒天澤來時一腔怒火,甚至打算不顧好男不與女鬥這一信條,揍洛雲瑛一頓的。但是當他來到房門口,看到房間裡面洛雲瑛的舉動時,他的想法改變了。
齊修遠衝出去後,洛雲瑛撲到床上大哭,房門沒有關,她自己也不知道,聽夥計說鄒天澤要見她,勉強從床上下了地,卻因哭了許久,頭暈眼花,一個趔趄仆倒地上,鄒天澤看到她跌倒後手掌心在地上蹭出一道血痕,她的眉頭卻皺都不皺一下,繼而他看清了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雙眼,那眼腫得眯成一條線,眼瞼紅通通的。
他看到洛雲瑛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後,拿過梳子要梳頭髮,在看了鏡子一眼後頹然地放下梳子,她張開嘴要說話,卻嘶啞無聲。後來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就那樣喝了幾大口涼水,然後清了清嗓子,正了正顏色,大聲道:“跟鄒公子說,我有事,暫不見客,改日登門拜訪,如有急事,交待給你們。”
她的聲音嘶啞,那少少的幾句話似是從胸腔裡竭盡全力才說了出來,平靜的語調中輾轉著無邊悲意,那雙腫成一條線的眼睛紅紅的,目光中的痛楚是那麼深。
鄒天澤有些失神,滿腔的怒火一瞬間無影無蹤,堅硬的心竟慢慢迷漫起痛意,心底的堅冰在這一刻化了,變得柔軟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