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照看,鄒衛氏略一思索,就明白她是要避嫌,

洛雲瑛離開後,鄒天澤拉過被子矇住臉,悶悶道:“娘,我睡覺了,晚上早些端藥過來給我喝。鄒平,不要等到丑時,你提前過去芙園,跟洛雲瑛說我喝過藥了,叫她不用過來了,以後也不用來,就說我願意喝藥了。”

“好勒。”

鄒平笑著應下,出去辦事了。鄒衛氏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無語,兒子這是怕洛雲瑛來回走,天冷涼著了。她這個冷口冷心的兒子,什麼時候如此細心起來了?

洛雲瑛花了十天,終於把計劃書寫好,看著紙上一個一個或站或趴的小蝌蚪,她臉紅了。這份計劃書要拿給郝英達,只怕會笑掉人家的大牙,更怕人家會認為她水平太差,不屑細看。

宋傑的字型也很難看,施月湄倒是寫得一手娟秀的好字,但是計劃書的字型要大氣霸氣才能相配,洛雲瑛決定還是得找齊修遠,由他譽寫。

其實心中,也是迫切地想見齊修遠。這麼思想著,到底沒控制住,借探病之名,她往鄒府而去。

鄒天澤病剛好,鄒衛氏不給他外出,還在家裡待著。

“病好了?”

“嗯。”

鄒天澤的棺材板臉沒有什麼表情,不過見識過他孩子氣的一面,洛雲瑛只當他是一個別扭的大孩子,對他的冷臉熟視無睹。

“我想見修遠,你能幫忙安排一下嗎?”她問。

鄒天澤瞟了她一眼,涼涼道:“渴了?”

洛雲瑛搖了搖頭,她以為鄒天澤問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搖完頭後猛一下回過味了,臉漲得通紅,氣惱地找東西砸他,一時沒有趁手的,抓起椅子上的靠墊扔了過去,恨恨地罵道:“你才渴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種馬一個,通房一大堆,小心過度不舉……”

她劈劈叭叭罵了一大串,鄒天澤卻不生氣,洛雲瑛罵了半天停下來,見那張棺材板臉竟是口角噙笑,一副喜悅無限的模樣,氣得頭暈腦漲,從袖袋裡摸出那份計劃書朝他摔過去,怒衝衝道:“這計劃書幫我拿給修遠譽寫。”

洛雲瑛扭頭往外衝,一頭撞上鄒衛氏。

“對不起鄒夫人。”她把鄒衛氏扶住,草草行了一禮就奔了出去。

鄒衛氏其實在門外站了有一會了,洛雲瑛沖走後,鄒天澤還痴痴看著門口,鄒衛氏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計劃書,看著上面的小蝌蚪不覺失笑,難以相信那樣七竅玲瓏容顏秀美的女子,寫的字這麼難看,瞟了幾眼後,她的臉色變了,有些失色,然後是凝重。作為商人婦,她雖然不是多麼精明能幹,看問題的基本能力還是有的,洛雲瑛這份借殼生蛋的計劃書在她心口砸下重重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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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到了,這晚洛雲瑛收拾了,叫了宋傑等人結伴上街看花燈,卻在半路上遇到急匆匆而來的寧叔。

齊修遠病了,很重,藥石無效。

洛雲瑛一個趔趄,怎麼可能?齊修遠的身體一直很好,相識一年多,就沒聽說他有個什麼不舒服的。

“老爺和夫人讓我來請洛姑娘過去看看少爺。”寧叔哽咽著道。

洛雲瑛不敢置信地看著寧叔,齊輝與齊白氏竟然派寧叔來請她去看齊修遠?

日夜盼著相見,可相見的機會,竟是這樣得來的。

“洛姑娘跟我過去看一下少爺吧,只怕是最後一面了。”寧叔含淚道。

最後一面!悶雷擊頂壓下,瞬間擊潰了洛雲瑛的堅強,徹骨的寒冷剎那間入侵她的肌膚穿透她的五臟六腑,她呆呆地站著,兩腿軟軟地提不起來。

遠處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的花燈在閃爍,齊修遠站在燈火闌珊處對著她溫柔地微笑,淡眸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洛雲瑛痴痴地朝他撲了過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