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錢?你們參加那個大賽的人會沒有錢?”她突然停止了劃筏,大吼起來:“沒錢你坐什麼筏子?”

她的這個表現使靈渡呆了呆,變化也太快了,剛才還說不是外人呢。只無奈自己理虧在先,道:“不是說不給,等到了蒙特我一定重給。再說,上竹筏時禰也沒說要錢啊!”

“不要錢誰載呀,天下間哪有這般好的事,你做給俺瞧瞧。操它個王八犢子的,俺家的娃因為沒錢連媳婦都沒找著,你在這說不要錢?”

原本靈渡心情就不好,她這鄉下潑婦罵街般的態度使他心中更湧出一股怒火,禁不住吼道:“別吵嚷了,禰不載我下去就是。”不知怎麼,肩頭那賴狐像要配合靈渡駭人般尖氣怪叫一聲,嘴巴張得老大。

靈渡的這聲怒吼立刻把她鎮住,提醒她注意,眼前這位綠色面板的怪人可是來參加那種大賽的,得罪不起。然而鄉里間那種不得吃虧的脾性令她還是不依不饒,只是聲音語氣要好上許多:“可都載了你十多里了,你就這樣下去怎麼行,多少也要表示表示。”

面對這種人,靈渡實在沒有辦法,剛才的那聲怒吼因為爺爺受傷而發洩的成份重些。他只能道:“我身上確實沒錢,否則一定給禰,隨便找個地方放我下去吧。”

“不成,俺看你這身衣服還不錯,俺家的娃長得與你一般壯實,多少就用這個抵點。”

靈渡的這身衣服是今早肯盾給他的,衣料做工都很精細考究,用來抵載到蒙特的筏錢都該夠了。不想再與她糾纏,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好在憑他的身體,少穿件外套並無大礙。他嘆了口氣,正欲解下外套。

就在這時,一句軟柔的聲音由下游悠悠傳來,聲音不大,但靈渡卻聽得非常清楚:“秋夜風寒,這位少年的載資便由我代他付吧。”

靈渡訝異地扭頭望去,下游十丈左右處,一艘烏篷小船隨流緩緩而下。船上一位面板黝黑、肌肉結實的壯漢撐著尾槳,他的旁邊立著一白一藍兩道苗條身影,剛才那話便是從其中一位口中發出。

聽見有人付帳,那位大嬸立馬高興起來,猛撐幾竿,竹筏飛快朝小船靠近。

靠得近處,靈渡才把兩道人影瞧得分明。

其中身著藍衫的乃一美婦,年紀看似三十左右,身材修長,面容中隱隱透出一股剛毅。

而右邊的那位穿著一襲神職人員的白袍,白紗遮面,流雲烏絲直垂至腰,用個荊環簡單束住,高雅氣質中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虛渺。

靈渡十分肯定,自己與這人尚是首次見面,可隱約中他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親切感來,不知不覺不由得看痴了。

“少年郎,載資已經幫你給過,我家小姐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隨乘此船前往蒙特。”

一句脆而有力的聲音把靈渡喚醒,這次他看到說話的是那位藍衣美婦。那很明顯,之前的那句輕柔之音便是令他震撼的遮面白衣女子說出。

靈渡正急於趕回蒙特,有人相送實在求之不得,連忙輕身一躍,落入小船。然後,他又朝擺筏大嬸看去,她正低著頭歡喜地數著手上的載錢,高興之色不言而明。

小船緩緩往下行去,不為靈渡的上船有所改變。

沒人說話,一切都顯得那般寧靜。可靈渡總覺得氣氛有點怪異。自從他上船後,藍衣美婦便沒再看他一眼,眼晴一直落在她旁邊的白衣女子身上,彷彿世間只有這人值得她重視。

而白紗遮面的女子卻一直靜靜地望著自己,這怎麼不叫靈渡感到怪異。

接受了別人的幫助,出於禮貌,更為了打破這種尷尬,靈渡深深一輯,首先出聲道:“多謝兩位仗義疏財,等回到蒙特,小子定雙倍奉還。”

按靈渡的脾性從不在意這種小事,那點小錢根本無需掛齒,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