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胃口再大,頂多多叫兩客牛排不就好了,反正她從不介意人家對她的食量瞠目結舌,但外帶速食引起人家側目,就不在她能“忽略”的範圍了。

還好她們和這家牛排館的老闆熟識,才不至於被請出門。

而牛排的味道較重,蓋過了漢堡薯條的香氣,是駱潔亞唯一覺得慶幸的事。

“不然你要說這一大袋漢堡、薯條是半路上陌生人硬塞給你的嗎?”於巧唯開啟袋子看了一下,故意調侃的說道。

“有白痴會特地去買一堆食物,然後站在路邊等著塞給哪個幸運的路人嗎?”駱潔亞不懂唯的智商怎麼一下子“退化”那麼多。“除非他存心害人、下了毒。”

於巧唯聞言,馬上一副贊同的表情,立刻將桌上那袋東西當有毒物品看。

“少無聊好不好?那是我花錢買來的!”難道唯以為她會飢不擇食到收陌生人給的食物嗎?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做夠嘴唇運動,於巧唯決定大方讓出發言權。

於是,駱潔亞忿忿不平的將之前所受到的“委屈”重述一遍。

聽完潔亞唱作俱佳的把那個無禮的男人怒罵一頓之後,於巧唯卻沒如潔亞所想的替她抱不平。

“他很沒水準對吧?”駱潔亞迫不及待的要找個同仇敵愾的夥伴。

誰知於巧唯露出個笑容,只是淡淡地重複自己說過的話:“早叫你配副有框眼鏡備用,你就是不聽。”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活該。

等了半天,她只不過是要再度向潔亞證明:不聽巧唯言、吃虧在眼前!

駱潔亞惱怒地瞪著唯,她早該知道自己找錯物件訴苦了;眼前這女人民國哪一年記起自己該有同情心了?要跟唯比賽欺負人,她還真是甘敗下風。

看著牆上那景緻優美的山水月曆,駱潔亞數了數指頭又歪頭想了想。

“媽咪!風大哥這個月回國對不對?”她回頭朝母親蕭月問道。

蕭月從手裡那份仕女雜誌中抬起眼來,“別風大哥、風大哥的叫,好像在叫瘋了的大哥一樣。告訴你多少次,應該叫逸風大哥。”她對著女兒數落著不知已提醒過多少回的事。

“順口嘛!”駱潔亞吐吐舌頭,暗自做了個鬼臉。計較那麼多幹嘛!

“你叫得順口,人家聽得可未必順耳。”蕭月看著女兒嘆了一口氣。

“好啦!我會記得改口,那風大哥到底是不是這個月回國嘛?”駱潔亞敷衍的咕噥,只想趕緊得到她要的答案。

還說要改哩!馬上又說了。“是這個月回國沒錯,不過你可不要像小時候一樣那麼不懂事,老去纏著煩他,他剛回國一定有很多公私事要處理。”她警告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這年頭興起女追男的怪風,而她這寶貝女兒卻是從小就實行得有模有樣。只不過“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的理論對女兒似乎不適用。追了近二十年,也不見人家逸風有那麼一點意思。

蕭月當然是欣賞逸風這個風度翩翩又知書達禮的孩子,尤其是去年和江氏夫婦去美國遊玩順便陪他們探望兒子時,她發現那孩子又長得更加挺拔討人喜歡了,她當然對逸風也就更為欣賞。只是他根本沒把自己的女兒歸列為考慮交往的物件,她也只好要自己趁早死了那條心,省得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我才沒有煩他。”駱潔亞不以為然的抗議。“小時候我是怕寄住在家裡的他沒有兄弟姐妹,父母又遠在國外,一個人會孤單寂寞,才體貼的發揮偉大的友愛情操,好讓他沒空想多餘的事。”

虧她說得出來,明明是她自己沒同伴太無聊。“是是!你說的都是,不過人家現在既不孤單也不寂寞,你不用那麼體貼了。”蕭月豈會不瞭解女兒那一點心思。只是,沒能多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