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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地望著她。
程湘婷看著他,感到指縫間滑膩的血液,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命令道:“到姜徹那裡去,快去。”
程銳不解。
程湘婷環顧四處,因為爭吵已是家常便飯,鄰居們也不以為意,沒有驚動他們,她深吸口氣,快速說:“到姜徹那裡,讓他給你把手包好。別人要是問起來,你就說這兩天一直在他那裡。”
程銳一愣,囁嚅半晌方道:“我,我把他,他……”
程湘婷對他笑笑,安撫道:“沒事,不會有事的,他只是昏過去了。你快點走,我去找房東,讓他把你爸送到醫院,動作快點就沒關係。”
程銳看看地上的男人,仍在猶豫。
“你快走!非讓別人以為是兒子把當爸的打到住院嗎!”程湘婷罵道,見他不動,放下邵為均,一把將程銳拉起,向樓下跑。程銳在他身後踉踉蹌蹌地跑,到了院裡,程湘婷將他推出去,轉身便去敲房東的門。
程銳在外頭聽到房東說話,呆站了一會兒,向姜徹家走去。
不需要想,便可以走到那間院子。兩棵光禿禿的無花果樹已經好多年不結果了。房東太太洗好的床單掛在繩子上,水滴在地面上匯成一片,月色下澄亮如鏡。
程銳在姜徹樓下站了好久,轉身往回走。
自家的院裡燈火通明。程銳不敢回去,躲在牆角,看到房東家的車載著母親和邵為均呼嘯而去,等人聲漸息才走進院子,推出腳踏車,向城東騎去。
一直走一直走,快離開這個地方吧。
想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再也不回來。
☆、崩斷的弦
我小的時候,覺得自己變成誰都行,就不願做我自己。——《瑪麗和馬克思》
走廊兩邊的牆壁上貼有一米多高的白色瓷磚,因為年代久遠而顏色暗淡,沾染了各樣汙漬。手指沿著瓷磚邊緣劃過,指尖可以嗅到消毒水的味道。眼前是一路延伸的灰色地板,在最盡頭的窗戶處會成陽光裡模糊的點,分明是陰暗的長廊,那個光點卻揮之不去,閉上眼睛也能看到它在眼瞼上跳動。
程銳並不喜歡醫院。所以他只是走到病房門口。隔著玻璃窗看到床前靜靜站著的母親。她身邊是二伯,手插在衣兜裡,默然看向病床。程銳看不到床上的人,也不進去,站了一會兒,要走,聽到身後馮英的聲音:“小銳?”
程銳回頭。馮英穿了白色的護士服,鬢邊有幾縷長髮,手裡端著治療盤。她站在那個光點裡。姜徹叫程銳小銳,她也跟著叫。她問:“屋裡是你的親戚?”
程銳下意識便說不是,轉身就走。
醫院裡樓道有些窄,上上下下都是面容憔悴的病人,高高舉著輸液瓶,步伐遲鈍。程銳側身避讓,身體蹭到貼有白瓷磚的牆面,迅速挪開。他的腳踏車停在醫院門口,還帶有初秋清晨的溼氣。程銳仰頭看了眼住院部的窗子,騎車往學校走。到了校門口,才意識到沒有帶書包,回去取也來不及,只好進去。
他並不知道晚上騎車到了多遠,熬過了最困最冷的午夜,這時候只是腦袋沉得厲害,卻怎樣都睡不著了。又沒有書,不想呆坐著,便趴在課桌上。
章淨看看他,問:“你不舒服嗎?”
程銳沒說話,合上眼看到一處亮閃閃的光斑。他一坐下,身上的冷氣就傳了過去,讓章淨擔心,卻不敢再問了。她覺得分手後程銳就像變了一個人,先前還是靦腆的沉默,這學期卻有些陰沉,便有些怕他。
頭疼欲裂,好在老師講課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程銳終究還是睡了過去。昏沉間想到父親頭上的血,一閃即逝。
中午回家,屋裡還是昨天離開時的模樣。程銳知道母親沒回來,鬆了口氣——要是她看到客廳的書包,一定要問的。冰箱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