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在此只有些林場田莊,一時之間只怕找不出什麼奇珍古玩,只好如此便宜行事。不過馮二小姐方才送禮之時,毫無不豫之色,著實也稱得上財大氣粗。

燕承錦並非愛財之人,但如今他許多打算,少不了的都是用錢之處,自然不嫌錢多。當下笑嘻嘻地一拉明達:“待會與你買糖吃。”說著推了窗戶,心花怒放地目送著馮二小姐出門上車而去。好在他還有幾分自持,沒對著悶悶不樂的馮二小姐說出‘下次再來啊’的話。

明達也跟著他蹭到窗邊向下張望,突地指著一處興奮道:“馬!”

中原內地多用馬作馱物運貨之用,並不是多稀罕的物事,就連他們從莊子到鎮上,坐得也是馬車。不過內地產的馬多數矮小馴服。而順著明達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幾匹馬卻是高大神駿,看上去便威風凜凜,在內地實不多見,無怪乎明達小小地驚異了一下。

燕承錦順著明達所指的方向看去,眉頭不由得微微一跳,馬倒還在其次,只是領頭那人正是本朝兩位儒將之一的武顯將軍何均。此人也曾是尋受皇帝指使上門與他相親的其中一員,且皇上雖未明說,但作為弟婿的話,在皇上看來這何均顯然要比來歷不明的林景生要順眼得太多。

偏偏燕承錦不知情之時,與這何均倒也還頗為相投,心裡也是把他當作好友來看待的。事後知知皇帝的安排,再見面之時心裡多少就有些尷尬。

他還來不及想何均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何均感覺十分敏銳,覺查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抬眼朝這邊看來,燕承錦一時躲閃不及,與他打了個照面。

就見何均向身邊吩咐了幾句,一行人撥轉馬頭,就向著茶樓這邊過來了。

燕承錦心裡頓時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但何均幾人已經來到茶館門前,幾個隨從模樣的守在了門前,何均一人獨自進了茶樓。

還沒等燕承錦想出個頭緒來,腳步聲已經來到門外。他相貌堂堂,又自有一種凜人的氣度,茶樓夥計不敢怠慢,卻是徑直就將他帶了過來。

人都找到門上來,燕承錦也不好再裝作視而不見,只得出聲招呼道:“何兄,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上。”心裡卻琢磨著何均是不是是要回他的駐地,可回駐地怎麼也不該從這裡經過。一邊試探著道:“何兄,這是要去那兒公幹?”

何均直言打破他心裡那點小小的幻想,坦言道:“確實是公幹,聖上不放心王爺一人在外,讓在下帶一隊手下,沿路照應王爺周全。”他也不能燕承錦拒絕的機會,接著又道:“聖上的旨意就帶在我身上,桃桃可是要瞧一瞧才放心?”

燕承錦先是被這訊息給驚得幾乎呆滯,正滿心的不情不願,突又聽見何均叫那一聲桃桃,他嗓音略為低沉,說這話時微微帶笑,聽起來竟是有種別樣滋味。

燕承錦這下子是真給驚得跳了起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追究之前的訊息,扭曲著表情道:“別怎麼叫我。”

何均淡淡笑了笑,只是不置可否。

燕承錦定了定神,這才記起他之前說了什麼,拉下臉來道:“我帶的人手夠了,不必你照應,你事務繁重,不必專門為我抽出時間來。”

何均不為所動,依舊微笑道:“皇上讓在下前來時說過,不管王爺要去那裡,在下須得在王爺周圍跟隨,不必理會王爺說些什麼。王爺要是有意見,不如這就回京,自己同皇上說去?”

燕承錦縱然要回京,也不願意在何均這麼個人的看管下,轉念道:“我也不打算走遠了,就在這浜洲附近走動。要不你也不用跟著我,咱們不必讓皇兄知道就是。”

“皇上來時吩咐,王爺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吃的什麼,都要每日按時回稟,王爺這麼做在下可交不了差。”何均道,又補了句讓燕承錦七竅生煙的話:“皇上有先見之明,果然是不必聽王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