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有暴風雨即將降臨,在西北方似乎也有另一道黑影在不斷的遊移,在斜谷上緩緩移動。如果林奇在這裡,他就會明確的告訴維斯林,那其實都是蛇人的軍隊。

不過,精靈艾娜也能做到這一點,她從城牆的最高處跳下來,輕輕避開躺在地上休息計程車兵,在橫七豎八雜亂的守衛線上穿越,找到了正在巡邏的維斯林,他們使用精靈語交談,這樣既不會產生誤解,也不用擔心士兵們會因為聽到過多的壞訊息而更加消沉——能使用精靈語的普通人還是太少了。

“他們又有了增援,這樣下去情況越來越糟。”維斯林聽完之後說到:“即使從海薩斯趕來計程車兵,也因為一路上奇美拉的騷擾,全都變成了傷員,援助之手總是顯得又緩又慢,而敵人似乎連綿不絕,這樣下去怎麼辦呢?”

艾娜看著維斯林臉上沉重的黑眼圈,原本挺拔堅毅的眉毛現在都擰到了一起,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了,一直堅持在城牆的第一線來回巡視。只有在蛇人們偃旗息鼓的時候,他才能依在牆角,趕緊閉一會兒眼睛,這樣的強度,就連一向以少眠著稱的精靈都受不了,更不要說這個普通的人類了。

艾娜不忍再看著維斯林疲憊的臉,只有將目光轉向城牆外面,看著蛇人的大營。她安慰道:“維斯林,精靈的援軍會來的,女王陛下一定不會讓你們在這裡孤軍奮戰。”

“我知道。”維斯林答道:“只要信能送到,我們就有希望。”他指著遠處蛇人的營地,問精靈到:“艾娜,那些高大的帳篷是什麼時間立起來的?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精靈極目遠眺,然後搖了搖頭:“帳篷蓋得很嚴,根本看不見裡面。”

“我們會知道的,終有一天我們會知道蛇人們在搞什麼鬼。”維斯林說道:“只要我們能堅持到那一天。”

“他們會來的。”艾娜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話才能安慰維斯林。有的時候,她總覺得心裡有千言萬語,但是話到嘴邊,就會失去靈感。

時間慢慢的在流逝,慢到令人窒息。士兵們看著城牆的外面,但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退後,找個地方好好的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死亡有的時候會令人感到恐懼,但是等待死亡的過程卻更加壓抑。士兵們有地時候甚至在想,不論這場戰鬥的結局是什麼,趕快讓結尾到來吧。他們已經在城牆上奮戰了好多天,全身上下只剩下傷痛和疲憊。在這個時候,甚至連希望都成了毒劑,因為希望意味著還要繼續在這個戰場上忍受煎熬。

出人意料的,蛇人沒有在這一天的白天發動進攻。它們完全偃旗息鼓,只是在遠方用口水和唾罵向城牆發動襲擊。但是維斯林卻仍舊不敢休息,因為從蛇人的數量上來看,它們沒有撤退的必要,也看不出撤退的預兆。蛇人一定有它們的陰謀,最後的時刻也應該要到了。

“如果風駒騎士趕來增援地話,今天應該到了。”維斯林不時抬頭看著南方的天空,有時會看到一些黑色的小點,但是當他眨眨眼睛,或者用手輕輕揉之後,才知道那隻不過是他產生的幻覺。過度的疲勞已經快要摧垮他的意志,將他最後一絲清醒燃燒殆盡。

雖然,作為一個聖騎士不應有任何的恐懼,但是維斯林現在反而害怕閉上眼睛。他不是不能去休息,任何他手下計程車兵都會催促他們的將軍離開前線,趕緊補上一覺;他不敢去休息,生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成為蛇人的俘虜,而手下計程車兵正在他們原本要堅守的城牆上,變成敵人肆意侮辱鞭笞的物件

敵人的號角將他從各種消耗精神的思考中喚醒,蛇人終於又開始進攻了。維斯林張開嘴唇,但是他的喉嚨已經沙啞到很難發出命令。旁邊的年輕護衛扶了他一把,卻被他推開。

聖騎士走到繪著五界要塞標誌的旗幟旁,站在他每天都堅守的位置,抽出了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