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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覺得有一種暢快得要內傷的笑意,當著皇帝的面不敢太放肆,只好面無表情了。
吳崖皺眉道:“滿清雖俯首,可隱患還不少,嶽鍾琪那股人馬收縮到了潼關,還不知要如何料理……”
範晉道:“那是陳相的事了,魔頭你就安心統領西域戰事吧,西域大都護府也會遷到沙洲,未來再向西移。”
陳相就是陳萬策,儘管現在政事堂只有一位宰相,但大家依舊習慣地稱相,比如計司使就被稱為計相,樞密院知政被稱為樞相。陳萬策的都御史只是個兼職,他已被委任為“南北事務署總辦”這個隸屬中廷的編外部門,將統籌復華夏故土的軍政事務,嶽鍾琪的事已歸陳萬策管。
想到滅準噶爾後,就將迎來複土之戰,眾將心中燒得滋滋作響。
吳崖再道:“三十二條亮明瞭滿清的尾巴,嶽鍾琪還當自己是個漢人的話,怎麼也不該再執迷不悟了吧。”
潼關,寧遠大將軍行轅,嶽鍾琪的書案上堆滿了報紙。
已年過五旬的嶽鍾琪原本一直不顯老,此刻卻佝僂著身軀,埋在椅子裡,雙手掩面,不知是在為大清,還是在為自己而哀。
其實在十年前,湖廣之敗後,他就對大清失了幻想,但總覺得自己跟大清還有大義相連,一直以忠義激勵自己,在西安咬牙堅持,西安敗了,收拾殘兵在商同二州堅持。恂親王交代行刺之事時,他也全力執行,沒有一絲懈怠。
可西安行刺案敗落後,聖道皇帝藉機發揮,大清朝廷竟然被這一股風就吹塌了,淳太妃走上前臺,成了慈淳太后,乾隆被廢,恂親王被縛送英華。
這都還不足以讓嶽鍾琪崩潰,即便三十二條裡所列的樁樁恥辱,以及慈淳太后要以棟樑穩國。繼續苟延殘喘,他都覺得這是無奈之舉。
可三十二條裡,他嶽鍾琪成了罪人,儘管這也是無奈的代價。可落到自己身上,沒一絲憤懣之心,那他嶽鍾琪就不是人了。
嶽鍾琪明白,朝堂放出這風聲,也是在給他機會,逼他自己了斷,不管是投向英華。還是潛藏下來,乃至自殺盡忠,反正不敢強逼著他作什麼選擇。畢竟他手裡還握著幾萬兵,帶了多年,自然更聽他的話。逼得他鼓搗出什麼亂子,壞了南北和局,這絕不是朝堂所願。
已升為軍機大臣的訥親之前還跟自己商量行刺事,現在則縮在幾百裡外。坐等自己做出選擇,就是怕自己怒而自立,拿他祭了旗。
但自己到底該怎麼選擇呢?揹著大清的忠義一輩子。到了最後關頭,卻是大清逼自己丟掉這忠義?
嶽鍾琪又朝書案另一側的腰刀和短銃瞄去,不過是一死而已……這本是他的選擇,但他猶豫過多次,卻始終沒下定決心。人死留名,他這一死,到底留的是什麼名?伯夷叔齊?大清還在啊,而且絕不會給自己牌匾。
至於投南蠻……
正沉吟時,一人開口,嶽鍾琪才發覺有人進屋。
“爹……五叔來了……”
是兒子嶽靖忠。十年前被英華所捕,乾隆即位,南北簽署和平協定後,被放了回來,人沒事,心卻變了。一直要嶽鍾琪南投,嶽鍾琪沒理會,但也捨不得責罰兒子,就一直帶在身邊。
此時細想,或許西安行刺案,還是自己這兒子向南蠻透的風,可嶽鍾琪卻興不起追責之心,只怪自己行事不密。
“要我跟那小兒稱兄道弟麼?請他回去吧!”
嶽靖忠口裡的五叔正是嶽超龍的兒子嶽勝麟,親自來潼關見他,自然是要說降。這十年來,嶽鍾琪跟嶽超龍一直是當面對敵,逼壓商同兩州的勝捷軍都統制正是嶽超龍。
嶽靖忠噗通一聲跪下了:“爹,就算不為您自己著想,跟著您這幾萬兒郎,也總得給他們一個去處吧!”
嶽鍾琪冷哼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