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他的身手在部隊中已經是拔尖的了,可面對這個不起眼的老人,卻生出一股莫名無力感。

這上一輩之間的糾葛,想來也不是他一個小輩能夠插手的。

“真人,倫兒這病?……”江勇候問。

閒竹將視線從字帖中收回,看著江古倫蒼白的臉色,眉頭復又擰起,搖頭嘆息道:“棘手!很棘手!”

見江勇候臉上帶著幾分苦澀和無奈,閒竹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放心吧,欠那個老頭子的,我就一定會還,這個小娃,我擔保他沒事。”

江勇候微微低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的激動:“多謝真人!”

閒竹擺了擺手:“莫要真人真人的叫了,其實我們這些所謂看破紅塵的人,不也還是在做著紅塵俗世。真人這倆個字,我擔不起,所以我也從不自稱貧道。你若不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就叫我一聲二叔吧!”

江勇候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恭敬的道:“是,二叔。”

閒竹微微一笑,似乎頗為滿意,繼續說道:“我記得七年前去看那老頭子時,他說起過你,那時你已經是少校了吧,現在呢,上校還是大校?”

江勇候微微一窘,臉色有幾分不自然:“侄兒沒用,現在不過是中校軍銜。”

閒竹也覺問得頗為尷尬,於是轉換話題:“那老頭子呢?怎麼樣了?也不見他來看看我。”

江勇候神情一黯,沉聲答道:“父親已經在今年二月初二去世了。”

閒竹瘦弱的身軀微微一震,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是驚濤駭浪還是古井不波,外人是不知道的,只是他那渾濁的眸子中,隱約見到一絲透亮的光芒。

閒竹再次將目光落在那副字帖上,凝望良久,才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龍抬頭,魂歸西,南之兄,沒想到你還記得那句話,走也選了這一天。”

江勇候雖然很想知道父親和這個老頭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卻更加掛心兒子的生命,就算閒竹打了包票保證江古倫不會有事,他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

“勇候,古倫這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閒竹搖晃一下腦袋,終於收攏腦海中雜亂的想法,向江勇候問道。

“父親入土後第二天,倫兒就犯病了。”

閒竹坐在沉睡的江古倫身旁,粗糙如干柴的右手撫上江古倫的腹部,手掌再次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紅光,說道:“古倫這病不是先天的,否則他可能活不到現在,南之兄去世之時,古倫是否日夜守在他的屍體邊上?”

江勇候點了點頭:“小侄忙於軍隊中的工作,倫兒是他爺爺一手帶大的,老人家的去世,對他是一次巨大的打擊,那幾個日子,他一直守在屍體旁。”

閒竹嘆了一口氣:“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南之兄,你生前不可一世,卻累了後人幫你受苦。”

“二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勇候的語氣稍稍有點不滿,雖然父親執拗而古板,可畢竟是他一生中最尊敬的人,他不能允許有人中傷或者腹誹他,哪怕閒竹也不行。

閒竹也不回答,只是問道:“你和古倫,都練了形意拳吧?”

江勇候雖然奇怪閒竹為何這樣問,還是很乾脆的答道:“是的,二叔,小侄練形意拳已經三十多年了,倫兒也練了十餘年。”

閒竹收回放在江古倫身上的手,自顧自的說起來:“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南之兄又是個不願張揚的人,肯定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你的父親江南之,是一位極為了不起的大人物。相信你開始練拳時,他就跟你說過,形意拳分為明勁、暗勁和化勁三種練法,有易骨、易筋、易髓三步境界,明勁和暗勁是比較好練的,常人花個二三十年便能融會貫通,就像易骨和易筋都不是很難一樣。但是若要練成化勁,同時又將身體鍛造至易髓境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