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眼裡露出一絲暖意,“原來如此。起了吧,”隨即又對沃爾什虎威道:“竟然有人接應了,將軍便先行回朝吧。”

沃爾斯虎威聞言,面上一絲糾結,隨即只得低頭抱拳道:“微臣遵命。”隨即領著隨行的柔然士兵往柔然方向行去。

黃沙漫漫,大隊伍護著馬車緩緩的往鄴城而去,只留下部分兵馬收拾地上的殘局。

鄴城行館中,賈璉靜靜的在書房中寫著字帖,這向來便是靜心寧神的最好方式。

林託在一旁癟了癟嘴,眼眸子轉了兩圈,終於忍不住道:“公子,您不是說忠順王自己會有辦法,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嗎?”

這樣一來,那馮家父子那邊可要驚動了的。

賈璉寒眸微動,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即垂下眼瞼。“我自有分寸。”說完便又揮筆疾書起來。只不過筆下的字型越來越凌凌亂,顯示了握筆之人的心緒混亂。

突然,賈璉扔下狼毫筆,將新寫的紙張抓起來揉成一團,仍在一旁的簍子中。拿起一旁的蕭,轉身之際,寬大的衣袖揮舞在硯臺上,染上了幾許墨。

“公子,你的袖——子”林託話未說完,賈璉已經開門出去了。只冷冷的丟下一句,“不必跟著。”

“額,公子這是怎麼了,明明平日裡講究的厲害。”

書房內空空如也,林託眼珠子咕溜咕溜的轉了幾圈,又往門口看了看,見沒有人,小心翼翼的跑到桌子旁,撿起簍子中的那張被賈璉扔掉的紙,慢慢舒張看來,嘴裡邊嘀咕道:“公子到底寫了什麼啊,反應那麼大。”

紙張展開,上面印著深深地皺痕,然而裡面的字跡卻清晰可見,分明寫了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關心則亂”。

林託撓了撓腦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公子有心上人了?”

柔然與大元皇朝的和談成功,使得舉國上下歡慶度日,百姓惟願貧苦一點,亦不願再受戰爭之苦了。

皇帝令兵部侍郎領著合約上的所同意的賠償銀兩前往東疆,接替忠順王的和談之事,同時帶去的還有對忠順和賈璉眾人嘉獎文書。

賈赦在朝廷訊息傳來的那刻,便勒令府上眾人都要穿著過年時候的新衣服,掛上大紅燈籠,還買了許多炮竹,熱熱鬧鬧的慶祝了一番。

邢夫人扭著帕子,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可要打賞?”這是府上一慣以來的做法,只不過賈赦沒開口,邢夫人是不敢做主的,雖然庫房的鑰匙如今是掛在自己的褲腰帶上。

賈赦吊著大煙鬥,撥出了一口煙,憋了一眼邢夫人,“果真是個小氣的,銀子如今不都是你管著嗎?”

“哎,妾身明白了。”邢夫人忙應著,又道:“那就一人一貫錢。”

“呸呸呸,”賈赦站了起來,“庫房裡的錢就不是錢了?府上這麼多人,這得花多少銀子啊,還要便宜二房的那些狗腿子,這樣,你吩咐下去,我們這邊和老太太屋裡的每人一貫錢,二房的那邊就折成半貫錢。”

邢夫人忙應了,便要轉身出去,卻聽到賈赦又吩咐道:“趕緊著找人將璉兒的房間好生拾掇乾淨,璉兒要回來了,可不能讓他心裡不舒坦。”

“妾身省得的。”說著便急忙跑了出去,心裡誹謗道:老爺可真是越發的嘮叨了。

此時東疆鄴城行館中卻沒有這般歡脫。頗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忠順死死的盯著賈璉,卻見對面之人眼眸低垂,毫無半分妥協之意。

半響,方才嘆了口氣,“你果真確定要留在這裡?”

“諾。”

“你——”忠順眸子中閃過一絲糾結,“本王知道你想建功立業,可是便是回京了,本王亦可助你,何必要像皇兄請旨留在這荒涼之地。”

賈璉弓著身子,低著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