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今上。對於這種公然挑戰權威的事情,今上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即刻便下了一道旨意,讓貼身太監李大總管親自來了賈府。不外乎是斥責賈母無視朝廷法規,罔顧先榮國公之遺志,又斥責賈政不尊兄長,雀佔鳩巢之類的一番意思。

看著賈赦焦頭爛額的面容,賈璉溫潤一笑,淡然的走至桌邊,倒了杯清茶解渴。

賈赦早已急的滿頭大汗,一把奪過賈璉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

陡然被搶走了手中的茶盞,賈璉眼中寒芒咋現,下意識的冷聲道:“放肆。”

“璉……兒,出,出大事了!”賈赦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氣給震懾了一下,聲音磕磕巴巴起來。

賈璉繼續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如潭水般靜默溫潤。

賈赦不敢再有動作,只乖乖的等在一邊,看著自家兒子喝完了茶,放下了茶杯。

“我都知曉了,老爺不必著急,如今聖上發話了,老太太也不敢多說什麼。”隨即站起身子走了一圈,方才道:“老太太此次讓老爺過去,不外乎兩件事。這其一,老太太偏愛二叔,必定不捨得讓二叔搬出府去,你可如了他的意,這偌大的府上,倒是還能容得下這幾個人。其二,若老太太心裡不甘,偏偏不讓出當家的位置,她必定會讓老爺去請旨,道明這雀佔鳩巢乃是老爺自己的意思。”

賈赦一聽,心驚,“這老太太再偏心,也不能讓我頂了這個罪吧。”

賈璉輕蔑的笑道:“兒子也只是猜測,只不過,老太太未必不會如此做。”

“這……”賈赦想到這些年老太太對二房的偏寵,心裡也不敢保證了。說不準真的就讓自己背了這個黑鍋,若是聖人發怒,不說這爵位保不保得住,便是這小命也懸著了。抬眼看著眼前神色淡然的賈璉,便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道:“璉兒,這可如何是好,為父該如何應對?”

賈璉搖了搖頭,“老爺何必想著應對。須知老爺才是這府上的襲爵之人。老爺可以將老太太供起來,但是這內宅外院,也需得當得起這個家才行。”

賈赦額上急出了細汗,拿著帕子擦了擦,“那……為父到底要如何做?”

“他們的去留,全憑你定!”

榮壽堂中,賈母一身灰色的刺繡常服躺在床上,頭上包著同色的汗巾子,臉色蒼白的摸著眼淚。“不孝子啊,這般的不孝順,竟然將府上的事情外道,不孝子!”

周圍的丫鬟婆子們跟著一道勸著。

王夫人抹著眼淚,勸道:“老太太,合該媳婦和老爺命苦,終不能奉養您了。日後若是出了府,只盼著大伯那邊能好生贍養。”

“他敢!”賈母怒喝道。又對著一旁的婆子吩咐道:“趕緊著去將老大家的叫過來!”

“是。”一個碎花衣服的老嫫嫫忙拔腿跑了出去。

剛跑到外室,便見到厚重的門簾被挑起,賈赦已經從外間走了進來。

老嫫嫫忙道:“大老爺,老太太等著呢。”

“知道了。”賈赦定了定心神,想著裡間坐著的是這麼多年來壓在自己頭上的一座大山,今兒個便要公然的將這座大山給挪開了,心裡又是快意,又是忐忑。

心裡便糾結,人已經行至內室。

“你還敢來,不孝子。”賈母喝道。面上早已沒了平日對孫子孫女們的慈愛之色。

賈赦打了袖子請了安,笑道:“母親喚兒子來,也不知道是何事?”

賈母狠狠的吸了口,終於順過氣來,在婆子們的攙扶下坐直了身子,靠在厚厚的靠枕上。厲色道:“聖上何故突然來了這個聖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動作。我雖然老眼昏花了,好歹心還沒瞎。”

賈赦心裡一震。暗暗吸了口氣,勉強笑道:“母親只怕是誤會什麼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