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還要說什麼,只聽王夫人道:“還不快退下?”

“是。”周瑞家的只得退了出去。剛剛打起簾子出去,便見到鴛鴦端著熱茶進來。

鴛鴦見周瑞家的一臉鬱色,問道:“周媽媽這是添了什麼鬧心事了,何苦苦著一張臉?”

周瑞家的忙拉著鴛鴦到一邊,小聲道:“你說這二爺若是果真高中了,日後那不得青雲直上,這日後太太……”大房越是得勢,二房只怕越是落魄。如今有老天太撐著,這些人到底也顧念著,若是日後老太太走了,璉二爺又有了官身,只怕二房就更難過活了。

鴛鴦捂著嘴笑道:“周媽媽這是瞎操心了,璉二爺讀的什麼書,我是再清楚不過了,若是讀那些書便能中,那六兒說不得能中個狀元郎回來呢。好了,老太太和太太還等著茶水呢,我這邊先過去了。”說完便不等周瑞家的反應,提著熱茶壺進了屋子。

周瑞家的站在原地想了一番,總覺得諸事都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個源頭來,乾脆一拍手,什麼也不想了。左右還有老太太和太太去操心的,再則大姑娘也要來府上了,到時候有大姑娘看著,他們也玩不出什麼把戲。

榮禧堂

賈赦圍著桌子在房中走了幾圈,心裡不得勁,又跑到院子裡晃悠了幾圈,還是壓不下那焦急的心。

邢夫人讓人給賈赦添了糕點,擺了茶水,放到院中的圓桌上。

賈赦見狀,心裡更加煩躁起來,揮了揮袖子,一臉嫌棄道:“去去去,這般急的事情,盡幹些沒用的事。”

邢夫人見賈赦不喜,忙道:“妾身這就讓他們撤掉。”又趕緊吩咐下人們動作。

“怎麼還沒有來。”賈赦往院子門口看了幾眼,越發的焦急起來。又見邢夫人木訥的站在原地,心裡又火了起來,“還愣著幹什麼,該管家的管家,迎春丫頭呢,不是給你教養的嗎?”

“夫子在授課呢。”

“那你還……”賈赦話到一半,便聽到院外傳來小廝的喊聲:“中了,中了。”

“中了?中什麼了?”賈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裡一股股的喜意卻無緣無故的湧了出來。疾步往院子門口跑去,對著不遠處撒著腳丫子往這邊跑的小廝問道:“中什麼?”

“報,報……喜。大老爺,璉……璉二爺……中了,中……頭名會元。”

“果真?!”賈赦大喜,追問道:“頭名會元?”

小廝叫道:“大老爺,是頭名會元!”

賈赦瞪大眼睛,驚的合不攏嘴,拉著旁邊的邢夫人道:“夫人,你剛剛聽到了?”

邢夫人亦是喜極而泣,激動道:“老爺,果真是會元,沒錯!璉哥兒這回可長給府上長臉了!”

賈赦忍不住流下一行老淚,“璉哥兒可比那已經去了的更有出息了,看老太太還偏心。”

賈璉中了會試頭名會元的訊息很快便傳遍了榮寧二府。賈母得了訊息,驚得當場呆住,“可曾聽錯了?”

鴛鴦道:“老祖宗,您還不相信奴婢嗎,奴婢這耳朵機靈著呢。”

“想不到啊,想不到……哼。”賈母嚼碎了一口銀牙,“罷了……能給這府上帶來體面,也是造化。”

王夫人見賈母這般表現,心內恨了起來。領著嫫嫫和丫鬟們回到梨香院,關起房門大哭起來。“我可憐的珠兒啊,若是你還活著,為孃的哪裡還要受這份氣啊。都是那些賊子們狠心,奪了你的福氣啊,我的珠兒啊……”

哭聲不斷,惹的梨香院的下人們紛紛很不得提起腳板走路,生怕又驚了這尊大佛。

晚間賈政回來的時候,也不理會王夫人,只從箱子裡撈出一副珍藏的孤本,書頁已經發黃。“待會便把這個送到璉兒那邊去吧,也算是我們做長輩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