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因著白日裡舟車勞頓的緣故,晚上雲嫵早早的便睡著了。

但今天興許是因為想到了快到京城要坦白一切,她心中有些許不安,就算眼皮子已經很沉重了可也沒有完全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聽到了有人敲了敲房門,聲音十分的微弱,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後來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十分睏乏,但依舊難以入眠。

雲嫵翻了個身有些不大高興,十分小氣的將這一切都怪罪到了大傻子夫君的頭上。

她有些氣呼呼的費勁兒睜開了半隻眼睛,原本是想看看魏淮的。

然而月色映照下,那地上除了鋪蓋之外哪裡還有魏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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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客棧已經被太子的人花錢包下了,前前後後都是自己人。

在走廊拐角的一品上房內,齊裕和魏淮二人面對面坐著攀談。

方才他們已經談了先前埋伏的那些刺客,齊裕身邊的暗衛查出來是敬王爺的手筆,也就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你的事情我私下同父皇說過了,暫且不宜伸張,所以我命人只說你告假還鄉,再讓父皇順勢下旨委派你去邊塞巡查,如此一來你不在京城自然也就順理成章。”

“陛下英明神斷,想必心中已有猜想和決策。”

魏淮淡淡說道,這樣說來他們也不必過多謀劃了,只需要回到京城再開展計劃就行。

齊裕朝著魏淮笑了笑,似是已然胸有成竹,他輕挑了挑眉頭問道:

“你呢?準備什麼時候和你那小娘子說你已經恢復記憶了?中書令大人。”

“此事就不必殿下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魏淮說道,隨後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忽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微微蹙眉拱手作揖道:

“明日殿下若要尋我議事,莫要像方才那樣讓人敲我房門。”

“你是怕她發覺?”

“不。”

魏淮搖了搖頭,清俊的臉上是十分淡然的神色。

“怕吵到娘子就寢罷了。”

齊裕開啟房門剛準備送一送魏淮,忽的二人便聽到了從不遠處拐角傳來了什麼東西掉落的微弱聲音。

那拐角過去便是樓梯,魏淮過去的時候正好便看見了他那原本該在廂房裡睡覺的小娘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樓梯處。

雲嫵身上披了件單薄的外袍,身形纖弱,烏黑的長髮披散,襯得那張臉蛋尤為白皙嬌弱。

她腳上就穿著一隻繡花鞋,另一隻則是歪七扭八的躺在了距離她幾步之遠的樓梯臺階上。

見魏淮過來了,雲嫵那雙瑩潤的杏眼都有些心虛了起來。

“鞋、鞋掉了……”

他那小娘子的聲音軟糯顫巍,還揉了揉眼睛神色睏乏,似乎是一副剛睡醒才走了出來的模樣。

魏淮的視線挪到了雲嫵那未穿羅襪的腳上,一隻腳丫子沒有鞋子,只能單腳站著晃悠著懸在空中,白晃晃的像是剛出籠的糕點。

他不禁想到了若不是雲嫵今晚還是趕他睡地鋪,他也是能嚐嚐味的,畢竟從前也不是沒有過……

雲嫵心中欲哭無淚,她想偷偷跑回廂房來著,結果一時心慌鞋子還掉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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