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錦衣衛的同知大人,他知道自己仍然跟一隻螞蟻樣,只要蔣弘武一出手,自己立刻就得斃命。

他吸了口涼氣,當場雙膝一軟,跪倒於地,恭聲道:“下官仇鉞,叩見神槍武威侯爺,拜見蔣同知大人。”

在他身後的那些年輕騎士,也紛紛跪倒,叩首行大禮,而在前面的七八人,則拱手為禮。

蔣弘武顯然都認得那些官員,抱拳行禮之後,替金玄白一一介紹,其中包括右都御使楊一清、刑部侍郎洪鐘、駙馬都尉蔡震、涇陽伯神英、兵部郎中黃鞏等人。

至於隨在仇鉞之後的十幾名年輕騎士,則是一些千戶和駙馬都尉蔡震的貼身護衛人員,雖經他一一慎重介紹,蔣弘武僅是點頭了事。

那些人見到金玄白除了體形魁偉,臉上輪廓突出之外,一如常人,完全沒有一點武林高手的特徵,竟然全都詫異不已。

尤其他的年紀如此之輕,更讓那些千戶和護衛都浮現一種“見面不如聞名”之慨。

涇陽伯神英身高七尺有餘,長得虎背熊腰,一身橫練功夫已達刀槍難入之境。

他跨前一步,口稱“久仰大人威名,今日一見,不勝榮幸”,雙手已搭了上來,要和金玄白較量手勁。

蔣弘武哈哈大笑,道:“涇陽伯,十數日前,劍豪聶人遠在金侯爺刀下,僅撐過九招,便命喪黃泉,你覺得比起劍豪來,武功有何超出之處?”

涇陽伯神英全身一震,可是仍然不予置認,一雙大手緊握住金玄白的雙手,力道緩緩逼出,運出全身七成功力,握了下去。

金玄白微微一笑,也順口道:“久仰!久仰!”

神英連催三股勁道,已提聚了九成的功力,就算一塊頑鐵也會被捏扁,可是握住了金玄白的手,卻發現其軟如棉,攻出的力道有如泥牛入海,完全消失不見。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碰到了內家高手,果真蔣弘武沒有騙他,臉紅耳赤之際,趕緊撤去全身勁道,鬆開了手。

他肅然道:“侯爺一身功力浩瀚如海,下官不自量力,效螻蟻撼樹,冒犯大人,敬請恕罪。”

井六月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好一個螻蟻撼樹,果然有自知之明。”

神英臉色一變,道:“尊駕是……”

井六月原先是隨在金玄白身後,此時橫跨一步,出了行列,凝目望著神英,沉聲道:“老夫井六月,武林中外號劍魔!”

他和神英相距還有一丈多遠,可是隨著一步跨出,整個人就如一支出鞘的寶劍,鋒利的氣勢湧出,立刻把神英逼得連退兩步,連他身邊的駿馬也都感受到強烈的威脅,頓時驚嘶一聲,人立而起。

金玄白沉聲喝道:“六月,不得無禮。”

他一揮大袖,柔軟的勁風發出,把雙蹄騰空,即將往駙馬都尉蔡震頭上踏去的那匹駿馬虛虛托起,騰空橫移三尺。

這飛馬騰空而起的情況一發生,在場的人,除了楊一清之外,其他稍涉武學的人,全都面現驚駭之色。

駿馬發出長嘶,緩緩落下,貼在粗壯的柳樹樹幹邊,無法挪動,四蹄空自踢動,不能移前半步,終於安靜下來。

金玄白露出的這一手,像是變戲法一樣,把對面的那些大小官員看得目瞪口呆,一臉驚愕。

須知一匹駿馬佩上馬鞍之後,最少重達七八百斤,金玄白僅憑一拂之力,將之攝起,騰空移開,那種雄渾的氣勁,已經超出練武人所能想像的範圍。

縱然在場的成洛君、邊巨豪、天刀餘斷情、劍魔井六月都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也不由為之駭然,更遑論那些官員和護衛了。

右都御使楊一清雖是文人,卻精於韜略,並擅弓馬之技,眼看這種異術出現,知是金玄白使的手法,縱是不明其中奧秘,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