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一片樹葉砸下來時文人的那些氣節便全沒了,渾身上下縮成了一團,樂辰景冷笑道:“我聽聞蘇大人是個極有骨氣的官,可是此時看來也不過爾爾,幾片樹葉便讓蘇大人折了腰。”

蘇潛愣了一下後聽出他裡的譏諷之意,當下咬著牙道:“世子武功蓋世,欺負本官這樣一個文官算什麼本事?”

樂辰景淡淡的道:“欺負你?蘇大人的話也太嚴重了吧!你這一番話若是到大殿上去說只怕便變成了洛王世子摳打朝庭命官,皇上若是問起罪來,罪名還不小組,可是我倒想問問蘇大人,我離蘇大人有三尺之遙,未加一指之力於蘇大人的身上,又如何摳打蘇大人呢?”

蘇潛愣了一下,的確,樂辰景沒有碰他一根毫毛,只是在枝頭搖落樹葉罷了,他若是在大殿之上說樂辰景拿樹葉砸他,只怕沒有一個人會信,再則今日裡原本就是他心中有事跟著樂辰景,就算是對人說了也沒有人會信。

樂辰景看著蘇潛道:“本世子如何摳打蘇大人還請蘇大人說明白!”

他如今已動了幾分怒氣,真氣聚集,腳底下更加用力了三分,那滿樹的綠葉頓時嘩啦啦的直往下掉,直砸的蘇潛一頭的包,蘇潛吃痛,忍不住求饒,他卻又道:“蘇大人的話說的真是古怪,本世子可沒有為難蘇大人半分,又哪裡有什麼求饒之語?”

蘇潛只覺得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大刑,論到整人之事,他實在是倒黴至極,樂辰景以前治軍甚嚴,治人的法子也是五花八門,要對付區區一個蘇潛,他有至少一個種以上的法子可以讓蘇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以不落人任何話柄。

樂辰景冷笑一聲,見蘇潛已被打的暈頭轉向後才從樹上躍了下來,霸氣無比的站在蘇潛的面前道:“蘇大人如今可想到為什麼跟著本世子了嗎?”

蘇潛被打的神志一片迷糊,此時被樂辰景這麼一問,便要將那副畫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他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仲夏的天竟有一群烏鴉從兩人的頭頂飛過,那烏鴉集體“呱”的叫了一聲,頓時驚醒了有些暈厥的蘇潛,他陡然回過神來道:“我只是想著世子來西京已有數月,是否習慣,然後就跟過來看看世子到底每日裡在忙些什麼,不想卻讓世子生出了誤會。”

樂辰景見到頭頂烏鴉飛過,責問蘇潛的心便已淡了,他久經沙場,在沙場上烏鴉並不少見,可是在西京這個地方烏鴉卻是極少見的鳥類,因為西京的百姓迷信,一直認為烏鴉是一種極不吉利的鳥,所以尋常若是看到,一定會想法子射殺,像這般成群飛過烏鴉的事情實屬罕見。

他自小生長在西京,極熟西京的風土人情,此時見到這件事情,心裡隱隱覺得很快就會有大事要發生,而這件大事必定會死很多人。

至於這件大事是什麼事,他的心裡也是極清楚的,他的眸子微微一眯,輕輕咬了咬牙,他冷厲的心思也有了點點改變,再沒有心情捉弄蘇潛,當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道:“是嗎?”

“自然是真的。”蘇潛一邊抹著老淚一邊道,他這些年來一直養尊處優,又何曾受過這樣的罪,此時被樂辰景這般一教訓,身上痛的要死,他痛的受不住,便再也顧不得他的形象了。

樂辰景冷笑道:“那麼蘇大人明日早朝的時候可知道如何說這件事情呢?”

蘇潛恨的牙癢癢卻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樂辰景只是討厭被人跟蹤,也覺得他跟蹤自己的那個藉口也免強說的過去,被那烏鴉殺了風景之後也覺得對付一個老酸儒實在是沒有什麼成就感,當下拍了拍手,躍上馬背便揚長而去。

蘇潛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對他是又恨又怕,卻又無計可施,當下輕嘆了一口氣便喚來車伕將他扶上馬車,然後回府去了。

他的傷極重,第二日都不能去上朝,向皇帝告了三天的假休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