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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玫回頭，沿著空蕩蕩的走廊，踩著落日餘暉重新回到場館。

冰場上的燈還亮著。

難道還有人在裡面嗎？

她稍稍推開門，冰刀刮在冰面上的細微聲響隨著寒氣一同撲來。

一隻黑天鵝在冰上顧影自憐，跳躍，旋轉。

他不停地嘗試四周跳，卻一次次摔倒。

最後，他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撓著頭髮，盯著冰面。

他正走神的時候，後腦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個紙團。

王子厲一手捂著後腦勺，一手捏著紙團朝背後看去。

明亮的室內燈下，卿玫正趴在冰場邊的欄杆上沖他微笑招手。

第6章

冰冷的場地，慘白的燈光，她著一件淺綠色的襯衫，像一輛載滿春色的列車，兇狠又蠻不講理地沖他撞來。

王子厲等心臟重新歸位，才緩緩站起身，冰刀磕在冰面上，&ldo;嘩啦&rdo;一聲，冰刀下細長的紋路像是一根花藤朝她的腳邊蔓延。

見他滑過來，卿玫笑問：&ldo;這麼晚了，你還留下來練習？&rdo;

王子厲&ldo;嗯&rdo;了一聲，低頭看著她搭在欄杆上的手指。

&ldo;你想要學習高難度的技術，這沒什麼好說的，可是基礎沒打穩就莽莽撞撞往上沖，很容易摔下來……&rdo;

王子厲猛地抬頭，他頭髮掛著汗，被燈光一晃，就像是灑下了無數星塵。

他皺著眉，眉宇間印出一道紅印。

&ldo;我不是。&rdo;

&ldo;嗯？&rdo;

王子厲直直盯著她，&ldo;你是認為我不如程諾是不是？&rdo;

卿玫耐著性子解釋：&ldo;你和他各有長處，你們兩個是隊友，不必非要跟他比，你這樣咄咄逼人，他的心態也不穩……&rdo;

王子厲：&ldo;所以你認為我不如他？&rdo;

卿玫：&ldo;你聽我說……&rdo;

王子厲整個人快要掛上欄杆了，執拗地問：&ldo;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rdo;

十幾歲的男孩子都是這副樣子嗎？

卿玫不自覺地皺眉。

可還沒等她說什麼，他就像是被人戳了一下似的，所有的氣勢都不見了。

他低下頭，認真堅定地重複：&ldo;我一定會贏過他的。&rdo;

卿玫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說他太有勝負心了嗎？

沒有勝負心的話，還當什麼運動員？不如回家種紅薯，第一隻有一個，誰不想得第一？

領獎臺有金銀銅三個位置，世人只記得金牌獲得者，誰會記著銀牌和銅牌獲得者是誰？

王子厲才十八歲，有強烈的勝負欲實在太正常了。

不要跟他倔，她應該換種方式。

卿玫半靠著欄杆，溫聲問：&ldo;我能問問你為什麼這麼有勝負欲嗎？&rdo;

王子厲冷冷淡淡地立在冰場上，輕輕踢了一腳欄杆，又猛然一頓。

他紆尊降貴開口：&ldo;我想讓人記住，只有第一才能讓人記住。&rdo;

卿玫微笑，忍不住八卦了一下：&ldo;那人是泛指呢，還是專指誰呢？&rdo;

王子厲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盛在白玉盤中的黑琥珀。

卿玫笑眯眯：&ldo;我這個人可是很開明的，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