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當場,喝酒的賓客手中酒杯已灑,卻似毫無感覺,仍讓酒流到了廳中淡藍色的波斯長毛地毯上,濺成了一灘流水。

就連上首幾個異常挑剔的人都不例外,個個沉醉其中,似是有所感悟,神魔之王更是怔住了,不言也不語的想著什麼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閣下是妙解音律之人,又才華橫溢,志向遠大,何必如此糟蹋自己的才華,別人雖不知,可我未嘗不懂。”

神魔之王只覺有人在自己耳邊輕聲低語,向兩旁望去,卻見眾人都還沒有從美妙的琴聲中回過神來,只有該隱一人眼中滿懷深意的望著他。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該隱就差沒說出這兩句話。

有時人的眼神往往能比語言所能表達的更多,人的眼神要用來騙人比嘴難的多。

該隱的眼神很真摯,如果說世上還有一種人能讓神魔之王不感覺到惡意,那就只有該隱這種人了。

神魔之王眼中有淚光閃動,這時他忙做喝酒狀,用衣袖拭去眼中積存已久的清淚,想學上次一樣大笑,卻再也笑不出來,啞然地低笑聲竟有些像哽咽聲。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心處,未遇知音罷了。若是十幾年未被人理解過,十幾年都是自己孤單一人走過來,遇到的人盡是些貪圖美色,心回不軌之輩。自己胸中所學被天下人貶低到只剩容貌可看,這樣的人又有誰會想到笑這件事,有時因為太過孤獨,哭也會哭不出來。

有人如果能笑著對這樣的人說出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些從未嘗試過寂莫孤獨,從未被別人誤解過的人才會幹出的蠢事。

“哈哈,該隱先生妙琴,我神魔之王佩服,該隱先生宴會結束不知可否有時間到我舍下一坐?”這時神魔之王已拭掉了眼中的淚水,帶著哽咽聲試探性的問到。

要知道別人嘴上雖不說,但他神魔之王的名聲早已經壞到了極點,和吃軟飯的小白臉畫上了等號。該隱如果現在答應了邀請,已後就連走在路上也會被人用懷疑的眼神指指點點,卻不知該隱會如何回答,神魔之王心中雖急,但卻還是想看該隱會怎樣回答。因為他本就是故意當眾問出來的。

大廳內的人都被他一語驚醒,人人面露訝色,要知道神魔之王的嫉才和自傲與他的美色一起聞名於天下,今日竟會說出這種話,是誰也想不到的,拔劍四顧面露深思之色,一雙眼轉過神魔之王,死盯著該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般仔細打量著這個人。

木夕和新血來潮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看著該隱,想他會如何回答。

這時帕帕向神魔之王歉意地一笑:“神魔閣下晚了一步,該隱先生剛才就已經答應了小女子要到小女子寒舍一坐,共同研究詩詞歌賦,小女子在此向先像神魔閣下告罪了!”神魔之王聞言,面露失望之色,茫然道:“既然如此,請該隱先生恕在下剛才失禮了……”

坐在神魔之王旁邊的色中之王這時拋開酒杯,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帕何時與該隱先生私下談過話,我怎麼沒看見,難道小帕和該隱先生能用心靈感應?!”

“小色,你怎麼…………”帕帕滿臉怒氣,剛開口,才發現自己用詞不當,連忙收住了口,恨恨地望著色中之王,怒色濫於言表。

但周圍人卻已發現了他們的關係不同於一般。

色中之王又想說話,卻被該隱捷足先登了,該隱微微笑起來,道:“色王難道忘了,去年在東陽城帕帕小姐還曾說過要拜色王你為哥哥,帕帕小姐前些時候雖未曾說過要邀請色王去小姐的香居一聚,但是怎會沒有色王你呢?”

色中之王先是一怔,然後才笑道:“哈哈,看來我記憶力就是太差了……有可能是酒喝多了,忘了這件事,我真是該罰。來,小帕,為兄敬你一杯,當做賠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