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是漁翁得利。俗話說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要是逼急了他,形勢對你也不利呀。照我說還是和他和平共處,互不干涉為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馬長芳笑道:“我也這麼想。但丹瑪這老貨很頑固,牙根咬得緊。”

我說:“我願為您二人從中調解,生意人以和為貴,兩家坐下來,各提條件商議一下,達成協定握手言和,豈不皆大歡喜。”

馬長芳說:“好。我明天就請丹瑪和韓耶提木來,你給我們調停調停。”大家又扯些閒話喝酒。

酒喝到興處,馬長芳又談起馬氏家族的榮耀來。“想當年我馬家是胡都幹散的,嬈著那。馬麒過世時,埋在西寧東關,馬步芳又修了牌坊、碑亭,又在西寧北門外香水園建了馬公祠,陣勢得很。蔣介石親自寫了‘勳業彪炳’四個大字,蓋了‘介公翰墨’的米印,從南京寄來。到了馬步芳做省主席時,同何應欽、白崇禧、吳鐵城、楊彪等很多軍政要人都有很深的交情。”

馬弁們聽他這吹噓聽得多了,膩了,但還要假模假樣地應和奉承著。我只不停地向他敬酒,並不理會他的光榮歷史。

喝到半夜,馬長芳已面紅耳赤,已有醉意。我和一馬弁掌著油脂燈扶他進去睡覺。正洞廳的右側開有一洞兩套間,外間洞方形,長寬約五步,通道兩旁地上各鋪兩張大羊皮,是兩個貼身馬弁睡的,內間洞圓形,直徑約八步,左手邊支著石板床,鋪著白羊皮、紫紅毛毯,石壁上掛有帶皮套的手槍。右手邊是一張小方石臺,擺著兩個石墩、石臺上滿是酒瓶、酒罈和幾隻夜光石酒杯。另還有一臺小收音機、一塑膠包漠合菸絲和些零散的手槍子彈。洞正面貼地掛著一張羊皮,看來這是通往外界的秘道。如遇到緊急情況,馬長芳的人馬可以透過這個秘道安全逃出去。這就是馬長芳的臥室。

三十、劍拔弩張

第二天太陽昇起老高了,馬長芳還沒醒,馬弁們揉著惺忪的腫眼睛起來了。兩個馬弁提著鐵桶去化雪燒熱水,馬青峰和韓小四準備去神鷹崮請丹瑪叉根和韓耶提木。我在院子裡看早起的沙娃們燒早飯。沙娃們的洞有四個,洞門前壘砌著一個大石灶,大鐵鍋裡化開了雪水。灶裡燃著火,烏黑的石縫間吐著火舌。一個沙娃將一袋麵粉倒入鍋內攪拌,沒有任何青菜和肉類,甚至沒有鹹菜和佐料,只撒入一把粗鹽。二十來個沙娃子,個個浮腫著青黃的臉,端著飯缽子陸續走出洞來到灶旁等侯著。燒火的沙娃忙著添柴,用大鐵勺攪著鍋裡的漿水。待漿水漸漸變得透明起滿了泡泡,便一人一大勺的盛去,一聲不響地端著缽子靠山壁擠著蹲著,曬著太陽吃麵糊糊湯。比一比馬長芳的生活,沙娃們的命運是多麼的悽慘和悲苦。

馬青峰大聲口麼喝著,催沙娃們快吃了飯去淘金,沙娃們麻木著並不理睬他。他便交待一個較壯實的沙娃負責帶隊,然後同韓小四往神鷹崮去。

兩個吃飽早飯的沙娃靠著石壁對起了西北花兒尕阿姐令:

南山呀根裡的喲黑呀雲者彩耶,清風兒吹著個呀兩來耶尕阿姐坐呀來耶;尕妹妹好比是喲嫩呀白者菜耶,一指頭彈出個呀水來耶……

這時,馬長芳走出洞口,伸了個懶腰衝著沙娃們喊道:“吵嚷什麼,快些去金場。”說著喚那兩個去化雪的馬弁,不見人應,就又催著沙娃們去。

沙娃們停止了唱歌,匆匆吃完早飯,三三兩兩遊兵散將似的扛起篩網、鐵鏟、羊皮等淘金工具出了院門走下山去。院裡的角落裡還堆著水式淘金具,鐵板流態床、鐵搓板、鐵簸箕等物,這季節都閒置著。

馬長芳見了我,笑著說:“周老弟,昨晚的酒喝得好嗎?”

我說:“酒足飯飽。多謝馬老闆。”

他問:“馬弁們哪去啦?”

我告訴他兩個去神鷹崮了,兩個出院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