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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侯的手下還在感慨,說那小姨子可憐哪!那參事臉皮都削光了,不用做人了。參事是他們當家的兄弟,就是他們的兄弟。兄弟臉皮沒了,大家都不用出來混了。掘地三尺也得把那禍害婦女的瘟生找出來哪!那種瘟生,真是有辱江湖!
這鼠頭一咬牙,就招承了:牯牛是他藏了。他可不知道這瘟生禍害人家小姑娘!得了!這敗類毀了江湖道義,人人得而誅之。他也不護著了。就交出來得了!
牯牛被交出來的時候,一直叫屈:“我沒欺負人家小姨子!沒有!真沒幹過這事!誰認識他們小姨子啊?”
空口無憑,這上下誰還信他呢?蝶侯的手下就把他帶走了,揪到鄰城,交給那參事。
那參事看見牯牛,笑眯眯的,看看氣色、掂掂膘,叫拉下去打。
都是衙門裡的人,“打”這種事,可在行了!能當一門藝術似的,細針密縷的來。包你痛到爽,還不傷筋不動骨的。下次還可以繼續打。
牯牛痛得死去活來,偌大個男人,最後都暈過去了。
暈過去之後,人家倒也不打他了。居然還來了個醫生,幫他檢查了身體情況,還給了一點基本的治療。完事以後人家還給他吃的喝的。
牯牛想:咦,對我還挺好的!這人心真善!打一死怕把我打死了。還給我這麼養著?上輩子是菩薩來的吧!
他養了半天。人家又來了,還是掂量了掂量他的身體,然後又下手猛打了。
要說人對人的身體能施以多少酷刑。這真是奇妙的事啊。酷刑的花樣,甚至比房事要多得多。牯牛就這麼慢慢的受著,零刀碎剮的苦熬。當中人家還總讓醫生看著他,也會保證他有吃有喝。吃喝的居然還不賴。
牯牛一邊眼睛腫得都睜不開。腮幫子動一動就一抽一抽的疼,確切的說是全身上下哪兒都疼。好像被小刀從頭頂到腳心一寸一寸割過似的——他某個部位確實被貨真價實的小刀細細的剁過,只剁表皮而已,不傷筋骨——筋骨留給其他酷刑整治。
這麼受著罪,牯牛又聞見了食物的香味:今天居然還有紅燒牛肉!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牯牛百思不得其解。
外頭一個小牢子也在嘀咕:“幹嘛呀還好吃好喝的供著他?有飯有菜就不錯了。還給他肉?還要燉得爛爛的?”
老牢子道:“嗐!牙床都打爛了。不燉得爛,叫他怎麼吃哪?”
“所以說!”小牢子道,“幹嘛非叫他吃不可?”
“不吃肉沒力氣。人就扛不住。”老牢子誨人不倦。
“——哦,你是說——”小牢子有些領悟了。
老牢子八拉八拉的暴料出來了:參事恨透了牯牛。要狠狠的打他!打到死為止!還捨不得人家死太早!所以行刑的要找專業人士,事後要找醫生看著,還要營養飯供應著,就想讓他多活些時候、多受點罪!
這是真愛啊!
“這是多大的仇啊。”小牢子咂巴咂巴嘴。
老牢子忽想起來:“咱們別在這兒說話,當心裡頭的人聽見。”
可惜完了!牯牛還真聽見了。老牢子跟小牢子進去看時,見他臉扭得奇形怪狀、嘴裡胡言亂語,已然瘋了。
瘋了也不要緊,反正參事已經領了蝶侯的情了。這座城池也已經搞定。
蝶侯的漢子們,就這樣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搞過去,搞得非常抓緊。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戰事很快就緩和了。
自北胡與西戎鬧翻之後,北胡指責西戎背約、西戎又指責北胡搗鬼,一樁公案夾纏不清,總之北胡就先退回北邊了,戎軍也暫時龜縮,中原漸漸平靖,崔珩還發狠,要把戎、胡的老巢都打下來,無奈文官武將都苦諫,戎胡入侵,掠奪良多,戰事又耗去大量民力,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