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又看向檢察長,臉上依然帶著讓檢察長越加為難的微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的婚假批下突然間變得這麼困難。可我的這個婚,必須結。國,也必須出。不是我固執,而是,我只是堅持去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

“薄部長啊,不是我不給你,這明天的婚禮我自然不會耽擱你。可是你之前向上面申請的婚假是一個月,這的確有些違駁咱們院裡時間上的調節。容檢委的婚禮恰恰在一月中旬,如果院裡同時少了兩位高管,還是年初年末的關頭,這對工作的影響你也應該知道。而且那珠寶盜竊案子的公訴少了你你底下的人能做好嗎?還有便是……”

“檢察長!”薄荷再一次打斷檢察長的話,隨即站了起來,這次臉上的笑容都變得虛偽起來。虛偽的衝著檢察長笑,虛偽的衝著容子華小,虛偽的衝著看戲的花延曲笑,自己依然保持著平和的聲音淡淡的道:“您說的,都不是問題。我想您忘了,我再次提醒您。我今年二十八歲,按照《婚姻法》以及《計劃生育法》的規定,我屬於晚婚晚育的範疇。符合晚婚年齡的公務員,可享受晚婚假十五天。再提醒您,我上次休年假提前八天回檢察院上班。加上這八天年假,我的婚假也可以享受至少二十三天!這期間的元旦節三天,一共是二十六天!一個月如果實在批不下來,那這些應得的,檢察長您總不能再為難我了吧?”

‘為難’二字都說出口了,分析的有那麼頭頭是道。行行行,這原本三天的婚假檢察長還沒說出口就被薄荷給掰到了二十六天,他還真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來,這丫頭的嘴從前怎麼就沒見著這麼厲害呢?檢察長心裡又是嘆又是氣,自己一個堂堂檢察長的威嚴今天算是敗在這個下屬手裡了!還是個女人?果然是個打官司的一級好手!

花延曲搖著頭忍著笑,他早就見識過薄荷說服力的強大,從前自己就多番拜倒在她的嘴下,今天重新溫習一遍她和別人的對戰才發覺果然是精彩啊!

還是容子華站了起來,對著檢察長微微頷首道:“我倒是沒關係,三天婚假還是十五天婚假都無所謂,檢察長您看這批便是。”好一個懂禮數的,體貼的。要是早些懂禮數她會被檢察長叫道這裡來嗎?想必檢察長是想讓她為難吧?沒想到自己反倒讓他們為難了。這檢察長也是個老狐狸,左右為難就把事情拋給她來為難,沒料到她根本就肯退步吧?沒料到她今天腰桿子硬氣十足吧?

薄荷眼眸裡閃過一抹冷然,被花延曲瞧在眼裡,花延曲心裡嘆息又是搖頭。這兩個人如今走到這一步,究竟是都怎麼了?

檢察長立即也站起來,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重重的拍了拍容子華的肩嘆息道:“容檢委這要委屈你了!你要比那丫頭沉穩一些!還是你懂我的難處啊!”

言下之意,罵薄荷不懂事,罵薄荷不沉穩,罵薄荷蹬鼻子上臉?

薄荷隱忍不了這股子氣,冷冷的便道:“檢察長。我的確還年輕不太懂禮。這些天忙著工作沒睡好沒吃好,很難沉穩。您的難處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只要您大手一揮什麼事兒都不是難事兒。可您只要有心為難,我的難處便處處都是。今天我就是得罪您,這話也得說。容檢委在公司是我的上司,在薄家卻是我妹夫。我這姐姐先結婚,能有先給妹夫批婚假的道理麼?我兩場婚禮,兩個家族,我奔波不停,我很理解您對容檢委的欣賞和有心維護,可您也看在我為了婚假而用心破案,甚至我丈夫也跟著我去現場幫我盯梢的用心上通融通融,我會必定會從心底感謝您!”

薄荷的這番話從上樓來看到這一幕便想說了,她的態度一直都很硬氣沒有一刻軟下來。檢察長看在眼裡聽在耳朵裡,首先對容檢委竟然是薄荷的妹夫而感到吃驚,又對湛一凡竟然也跟著去了案件現場而感到驚訝。這可真是用心啊,他要是再不通情似乎就顯得有些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