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算是傅家在信都的第三個年頭,去年七月之前,郡王府跟自家並無來往,現在徐晏如此熱絡,肯定有所求啊。信都王不喜與冀州大小官員打交道,官場上是求不到自家的,不求前程,也不可能是為了自家一個封紅,那就只剩人了。

傅宛已經定親,傅宣才十歲,傅容貌美傾城又正當妙齡,除了她還能有誰?

而徐晏是自打那次竹林寺巧遇之後才開始熱絡的,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傅宣見姐姐沒有偷窺沒有竊喜,平靜地跟沒事人似的,稍微放了心,只要姐姐別受徐晏誘惑忘了規矩,其他的事自有長輩做主。

喬氏也不動聲色收斂了興奮。

女兒不懂最好,婚事本就該由她跟丈夫操心。

面上瞧著平靜,心裡卻喜滋滋的。

徐晏身份尊貴,容貌俊朗,哪裡都配得上自家女兒,更難得的是徐晏家裡沒有兄弟,將來也就沒有妯娌罅隙。郡王妃瞧著冷漠,言行舉止上的禮數可都盡到了,沒看不起她們這些普通官員之婦,至於徐汐,姑娘家早晚都要出嫁的,礙不著兄嫂的事。

她的濃濃嬌嬌媚媚,私底下嬌得人恨不得把她捧手心裡,出門做客又進退有度,大方從容,這樣好,就該配個各個方面都拔尖的人物。

喬氏越琢磨越滿意,回頭跟丈夫商量商量,讓他盯著點,先把徐晏為人打聽清楚,將來徐晏真提親,他們也有個準備。如果是她會錯了意,那也沒什麼,她的濃濃是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的,只是往後跟徐晏打交道時得收著些,不慢待也不能太熱絡,免得徐晏輕視濃濃。

傅容不用看母親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前世母親就很喜歡徐晏,這次應該也差不了。

傅容並不著急,徐晏再會討好人,她不願嫁,父母也不會逼她。如果有機會,傅容還真想勸徐晏一句,叫他別費心了,可惜徐晏不開口,她總不能先站到他面前挑明。萬一徐晏惱羞成怒來一句“姑娘你誤會了,我沒喜歡你”,傳出去她就不用活了。

不過徐晏應該不會那樣說吧?

男人消瘦憔悴的臉龐突然浮現腦海,傅容煩躁地閉上眼睛。

還是不見的好,她不理他,時間長了他也就淡了,沒有擁有過,又何來失去的苦?

一路胡思亂想,齊府已在眼前。

男女眷依然分開走。

正門前,眼看徐晏與傅宸並肩走來,齊策長眸微眯,隨即驚喜地去迎人:“雲升何時回來的?伯父伯母也回來了?我記得你說元宵前……”

徐晏微微笑:“沒有,是我不習慣京城熱鬧,提前回來了,趕巧你們請客,我便過來瞧瞧,伯玉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齊策反問:“若我怪你,世子會負氣而去嗎?”

兩個好友相視一笑,齊策又去招呼傅宸,很快眾人一起朝前院行去。

側門那邊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今日不知怎麼回事,巷子裡停了好幾輛馬車,巧杏走到路旁朝前張望了番,回來稟道:“夫人,我看咱們還得等一刻鐘左右。”

喬氏點點頭,對兩個女兒道:“咱們來的晚了。”

往前齊家請客,她們算是早來的一批,現在晚了,跟一些城外來的客人撞上,能不擠嗎?

乾等無聊,傅容悄悄挑開窗簾。

對面是齊府高大厚實的院牆,初三那日下了一場大雪,路上積雪尚存,齊家這邊卻打掃得乾乾淨淨,雪水洗過的青石板在陽光下泛著冷峻的暗光。

呼吸間有輕輕的白霧飄了出去,傅容情不自禁攏了攏斗篷,剛想縮回車裡,忽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半大姑娘貼著牆根走了過來。雙手交替縮在袖口,沒走幾步抬起胳膊低頭抹淚,怎麼看都怎麼可憐。

傅容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