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彷彿純淨的琥珀,瞳光清澈。

手機頑強的響著,沈淮無奈的朝熊黛妮問道:“宋鴻軍真是煩人啊,你說我要不要把這手機砸了?”

熊黛妮坐起來,整理衣衫,說道:“我先走了,”推車門之時,又說道,“對了,我們今天沒有遇見過,不要說漏了嘴。”

沈淮笑了笑,跟熊黛妮揮手告別,接通宋鴻軍的電話,飢腸轆轆的趕去萬紫千紅跟他們匯合。

街燈之上,月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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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之下,霞浦城關鎮卻沒有那麼安寧。

徐建中終究是沒有抵抗的勇氣,想到明天杜建會帶協議及挖機進場,也只能連夜將酒樓裡的傢俱、裝置,儘可能搬出來。

杜建第二天到下午四點鐘,約同拆遷辦、房管局、國土局的工作人員,帶著擬好的拆遷補償協議與拆遷公司的兩臺挖機,再到現場。

沈淮也抽空趕到現場,但沒有隨杜建進場,而是站在路邊圍觀人群裡,看著司機駕駛兩臺挖掘機進場,先從附樓推起,開始推平這座屹立北山路東側耀武揚威有兩年的建築。

圍觀的路人也有惋惜的。

城關鎮很破舊,幾乎沒有什麼高層建築,最大體量的單位建築,大概也就汽車站、影院、人民商場、縣人民醫院綜合大樓等少數幾棟。

北山路這邊是城關鎮最老的鎮區,除了北山縣中、北山賓館等少數單位每年都有財政撥款,稍稍嶄新一些,普通屋舍民宅,都陳舊得很,顯得破敗。

徐記酒樓雖然是違章建設,但四層樓高的主樓,單體建築面積有兩千平米,也要算北山路兩側少有的大體量建築。

拆徐記酒樓,不要說旁邊路人,便是縣政府裡也有人覺得可惜。

恰是如此,徐記酒樓更是拆除不可——縣廣電局電視臺拍了工作人員扛了攝像機進現場全程拍攝拆除情況。

徐記酒樓連夜搬空,徐建中在現場等到杜建過來,在協議上籤了字,就離開了;徐福林則沒有露面。

所有專案的第一步就是拆遷,不把人遷走,不把土地上的零散建築拆除,不把土地平整出來,工業專案建到哪裡?

工業專案建設要快,拆遷任務自然要優先得到完成——拆遷工作完全之後,還有道路等基礎設施的建設,之後專案才能正式上馬。

新浦鋼廠目前才有六百畝工業用地,其他兩千四百畝地,雖然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土地性質變更,但有近兩百戶村民要立即搬遷安置——臨港工業園、新浦新城以及城關鎮舊區改造,涉及到的拆遷任務更是巨大。

故而徐記酒樓一定要拆得夠堅決,沈淮也要求杜建,請縣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配合進場,錄製專題節目,進行廣泛的宣傳。

看著縣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走出院子,往路邊走過來,看著像是要採訪路人,沈淮不喜歡上鏡頭,看現場工作一切都還順利,就想走到路對面去,開車回縣政府去。

“喂,你好,能不能耽擱你兩分鐘……”

沈淮不動還好,他一動,那個眼睛正掃過圍觀人群尋找合適採訪者的記者兼電視臺主任人就注意到他——看他穿著普普通通的深咖啡色夾克,頭髮也給風吹得凌亂,當路人甲接受採訪正是合適。

沈淮轉回頭,見那個漂亮的女主持人拿著話筒朝他走過來,有些意外,心想他這時候要是冒充路人甲接受採訪,以後怎麼可能不給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