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不能說出口,討厭的也不能說出口,高興的時候不能開懷大笑,難過的時候不能哭泣,因為他的身份,所以他必須要過著這樣的生活,這種嚴謹又壓抑的生活。像他這樣的人,必須要帶著面具才能生活得下去不是嗎?那丫頭上次也說得對,他的確是帶著面具。

就算察覺出來也不能直接就這樣說出口吧,他好歹也是皇太子,給他一點面子會怎麼樣?

可是這樣被直接的對待,他反倒輕鬆了。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忍不住看看她去做什麼吧,一個非常偶然的……決定。

因為有人對著他實話實說,而不是他帶著面具對人,對方也帶著面具對他。

他單手拿著傘,慢慢的看著路上的行人,有人冒著雪奔跑著,也有人拿著傘慢慢走,說話的時候嘴裡冒著白氣,冷得縮手縮腳。雪粒子打在傘上的聲音很清晰,清晰到讓人心情平靜。第一次離開那個壓抑的皇宮的時候,也是冬天。

那個冬天他遇見了一個女孩,同樣是離家出走的閔孝琳,當孤獨撞上孤獨,當相似撞上相似,他們的關係發展得似乎是理所當然,卻又總是少了些什麼,也許是——激情吧。沒有特別激動的心情,相處的時候不會覺得特別興奮,離開的時候也不會特別想念。

但他以為,是自己的個性作祟的原因。因為他太冷淡,也太愛隱藏了,對方卻也跟他相似,不過,她似乎比他多了一些什麼,那是什麼他現在還不清楚,也許以後會明白……

當申彩靜冒著小雪跑回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她愣住了。她家門口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狀似親密的挽在一處,她頓時覺得自己手裡那瓶醋的塞子掉了,因為實在是酸得很。她眯了眼,看見那個美麗成熟的女子伸手去揉捲髮少年的腦袋,笑得很是燦爛。

而那個申彩靜無比熟悉的捲髮少年卻躲也不躲,有些彆扭的站在一處,他一見著申彩靜站在那裡,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替申彩靜拍了拍腦袋上的雪:“出門不會帶傘嗎?你這個笨蛋,才說了要好好照顧自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還有,這種天氣你出去做什麼了?這個時候就應該好好呆在家裡面才對吧。”

“我剛才打醋去了,你要喝嗎?”她揚了揚眉,樣子看起來很有敵意。

“什麼?這種事讓你弟弟去做,你不是有一個弟弟!”具俊表遲鈍的沒感覺到申彩靜的眼睛再次慢慢眯起,一邊還拍了拍她凍紅的臉。

“……弟弟難道是用來使喚的嗎?”

“你家也只有弟弟可使喚吧!”

——躺著也中槍的申彩俊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具俊熙看著自家有了別的丫頭就忘記姐姐的小子,那個萬分無奈,使喚弟弟那種事虧得他能說出口,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眼睛都快迷成一條縫了。不過她仔細看了看,怎麼覺得這個小丫頭身上的衣服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裡見過一樣……

還挺普通的樣子,應該是她想多了。

“不得了啊,有了女朋友就把我這個做姐姐的拋棄了嗎?還真是絕情!”具俊熙一邊說著,一邊靠過去,一把用力勒住具俊表的脖子,讓他的臉憋成紅色。

申彩靜先是面無表情,而後恍然大悟,再然後一臉崇拜:“好厲害!”

“喂!現在不是稱讚這個暴力女的時候吧!你有做為本大爺女朋友的自覺嗎?”

不理會具俊表的各種憋悶,申彩靜眼睛閃了閃:“你一定也很會打架吧,說起來能夠鎮得住那種暴躁到死的笨蛋也只有厲害的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