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乃旺道:“張揚的問題既然已經被人爆了出來,宋書記早晚都要表明態度,就算他不查,自然會有人提出調查,所以宋書記第一個提出來不失為一手妙棋,這叫搶佔先機。”

高仲和連連點頭。

焦乃旺道:“宋書記讓劉釗來處理這件事,強調要秉公處理,但是他心底應該是不相信張揚會殺人的,任何人都會講人人情,嘴上雖然不說,心理卻忍不住去想。如果你是劉釗,你會怎麼做?”

高仲和道:“如果我是劉釗,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我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張揚開來,而且我不會讓其他的部門插手這件事。”

焦乃旺道:“宋書記也認為劉釗不會張揚開來,他認為劉釗會顧及自己的面子,會謹慎對待這件事,這種事根本不用宋書記交代他要網開一面,手下留情,劉釗也應該明白。可劉釗偏偏就不明白,他認準了秉公處理這四個字,對張揚的態度是一查到底,而且在還沒有查實的情況下就忙不迭地把他塞給了公安廳。”

高仲和道:“他想推卸責任?”

焦乃旺道:“可是他的舉動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沒打算給宋書記留面子。”

高仲和道:“在張揚還沒有被定罪之前,他們就這麼幹,目的已經不是衝著張揚本身了。”

焦乃旺道:“誰給他們的膽子?”

高仲和端起酒杯,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想不到有人已經著急站隊了!”

焦乃旺道:“文浩南進調查組是一招妙棋,張揚出了什麼事情,肯定會由文浩南承擔,對文副總理來說,一個乾兒子一個親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高仲和道:“文浩南顯然被利用了。”

焦乃旺道:“敢得罪宋書記的不多。敢惹文家的更是屈指可數。”

高仲和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低聲道:“這件事我們恐怕管不了。”

焦乃旺道:“所以這次的關鍵不是張揚的案子本身,而是站隊。咱們這些人,最關鍵就是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做好自己的本份。”

高仲和聽出焦乃旺話裡的含義,公安廳工作就是自己的本份,現在已經出問題了。焦乃旺可以對這件事不聞不問,自己卻不能不管。

張揚被安排在東江水利賓館住著,雖然沒有表明要把他雙規,實際上張大官人已經享受了雙規的待遇,限制外出,斷絕他和外界的一切通訊聯絡。張大官人卻把這次當成了一次難得的休養機會。這件事的結局他早已清楚,他堅信自己不會有事,桑貝貝根本沒死,沒有人能夠拿出她的死亡證明,所以警方基於陳崗的指控是站不住腳的,也是無法成立的。但是張揚並不急於亮出自己的底牌,有些事他目前還不能確認,紀委、公安廳為什麼會對自己毫不容情的下手。他們的動作雷厲風行。如果說文浩南針對自己是意料中的事情,那麼榮鵬飛呢?這位和他關係一直亦師亦友的人。為什麼要倒戈相向?他究竟是秉公辦事,還是另有想法?自己目前的處境宋懷明究竟請不清楚?

張揚入住東江水利賓館的第二天,文浩南來到了賓館,他走入房間的時候,張揚正趴在地上做俯臥撐。

文浩南的到來並沒有中斷他的鍛鍊,文浩南拉了張椅子在他的身後坐下。張大官人雙手撐地,來了個難度頗高的倒立,從他的角度來看,文浩南是顛倒的,一切都是顛倒的。

在文浩南看來,只有張揚的身體是顛倒的,所處的位置不同,決定他們看到的景物不同。

文浩南道:“身手不錯!”

張揚笑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到哪兒都不能忘了鍛鍊。”

文浩南道:“以後你鍛鍊的機會肯定很多。”

張揚道:“機會是要靠自己的。”

文浩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