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關鍵在於撤縣改市的事情能否成功,只要他成功了,就證明了自身的實力,向前跨升半級絕不是沒有可能。

此時有人過來通知他們去參加追悼會,追悼會由北港市海關關長梅景運主持,這位梅關長的煽情功夫一流,在現場聲情並茂的朗誦了悼詞,並回憶了馮敬國同志短暫而光輝燦爛的一聲,因為梅關長的成功煽情,現場有不少同志留下了傷心的眼淚。

遺體告別的時候,張大官人看了馮敬國的遺體一眼,因為致命的一槍是打在他腦門上,化妝師為了遮擋這個彈孔也是煞費心機,最後還是用和膚色相近的創可貼一貼了事。

看著馮敬國的遺體,張大官人不免又生出人生命薄如紙的感慨來。

雖然蔣洪剛並沒有在追悼會上發言,還是有很多人得知了他的到來,紛紛過來和這位市委書記握手寒暄,如果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蔣洪剛是死者家屬呢。

海關關長梅景運也過來和蔣洪剛打招呼,握著蔣洪剛的手,滿臉悲傷道:“小馮死得太慘了!”

蔣洪剛道:“你們失去了一個好同志啊!”

梅景運連連點頭,感覺這廝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到底他心中是不是表現出的這樣悲傷,誰也不清楚。蔣洪剛把身邊的張揚介紹給梅景運認識。

梅景運很熱情地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書記,我對你可是久仰大名了。”

張揚笑道:“梅關長客氣了,我初來北港,以後還望梅關長在工作上多多關照。”

“沒問題,沒問題!”梅景運爽快地回答道。

蔣洪剛並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和張揚提前離開了現場,回到車內,他長舒了一口氣,向司機道:“去海邊轉轉!”

司機開著車往濱海路而去,外面仍然飄著細雨,可蔣洪剛卻將窗戶開得很大,車內很涼,他向張揚笑道:“總覺著火葬場的空氣中帶著煙火味兒,好好把那股味道給散乾淨。”

張揚笑了起來,陪著蔣洪剛來到了沿海大堤,蔣洪剛讓司機把車停在一座船錨的雕塑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張揚跟著蔣洪剛的腳步來到大堤上,司機慌忙跟下來撐起雨傘,蔣洪剛不悅地看了司機一眼,銳利的目光宛如閃電般穿透了蒼茫的天空。

張大官人還是第一次發現蔣洪剛的目光原來如此犀利,看來平時的他很好地掩飾了自身的鋒芒。

蔣洪剛站在大堤上,望著灰濛濛的海面,細雨將遠方的天際模糊起來,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海,風吹送著海浪此起彼伏的來到他們的腳下,以一個極其暴虐地方式將海浪狠狠摔打在腳下的大堤上,海浪被摔得粉身碎骨,無數白沫散落在水面上空氣中,一聲聲澎湃的拍擊聲震撼著他們的心扉。蔣洪剛抱緊了雙臂,試圖不讓體內的溫度被海風吹走,低聲道:“這裡的水很深。”

張揚學著蔣洪剛的樣子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天際,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看不清此時的天際線,蔣洪剛的這句話充滿了一語雙關的味道。張揚道:“我來濱海只是想踏踏實實地做點事。”

蔣洪剛道:“很多政治鬥爭都是莫名其妙的,無論你的出發點是不是好的,你都要考慮,你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對他人造成了影響。”他抬起頭看了張揚一眼,低聲道:“在你來到北港之前,這裡的官場已經形成了她的固有規則,也可以說是一種平衡,你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你的出現已經開始挑戰這一規則,而且極有可能打破這一平衡,所以你會得罪一些人。”

張揚很認真地看著蔣洪剛。

蔣洪剛道:“規則的制定者和維護者,所以矛盾的產生是在所難免的,你想改變這一切,就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張揚當然知道蔣洪剛嘴裡的規則制定者就是市委書記項誠,而維護者之一就是市長宮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