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安全和愛中長大的孩子,才會如此樂觀,快樂,堅信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沒有受過傷害,所以從不害怕辜負。

洛晗也明白,父母已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對她做到最好,天道感情就是淡漠,這不能苛責洛父洛母。但是想起來,終究有些遺憾。

凌清宵理了理她的鬢邊碎發,對洛晗說:「沒關係,現在你可以任性。你可以怕疼,可以怕苦,可以做一切你喜歡的事情。」

洛晗看著凌清宵,心裡不知為何微微一涼。凌清宵對她非常縱容,過去的凌清宵就不說了,就連現在的他,對她也日漸偏縱。

她不知道這些變化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在她意識到的時候,凌清宵就已經變了。

洛晗忽然沉默,過了一會,她低聲說:「如今上古禁術已經解決,戰後如何分配是你的事情,我任務已了,應該回去了。」

凌清宵手指正在整理洛晗的碎頭髮,聽到洛晗的話,他的手猛地停住,很快又恢復常態。他將洛晗的碎頭髮整理好,說:「你現在還在養病,再大的事情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你安心休養,剩下的事情等養好了再談。」

洛晗想起剛才的夢境,總覺得十分不安。禁魂死前那句話給洛晗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洛晗都不敢想,禁魂話中的「他」,到底是誰。

但是凌清宵扶著她躺下,動作雖然和緩,卻總有種不容置喙的意味。洛晗順著他的力道躺回床鋪,心想帶著病回去不好,不妨留在這裡暫且養病。

藥中有助眠的成分,凌清宵將洛晗安置好,沒過多久,洛晗就困了。她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人化成重影,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他頭束銀冠,身穿袞服,坐在床邊挺拔又從容,帶著一種沉靜的壓迫感。凌清宵感覺到洛晗在看她,俯身拉了拉洛晗的被子,低聲說:「安心睡吧,有我在。」

洛晗總覺得這句話十分耳熟,似乎什麼時候,她也對另一個人說過。

洛晗合上眼睛,沉睡過去。

凌清宵等洛晗睡安穩後,將她歪向一邊的臉頰放正,在她身邊施了幾個靜音訣,就輕輕離開床榻。凌清宵走出內室後,外面的人已經跪了一地。仙娥見凌清宵出來,深深低頭:「陛下。」

「好生照顧天道,任何人不得打攪她休息。」凌清宵大步從侍從中走過,仙娥們垂著眼睛,只能看到凌清宵纖塵不染的衣角從眼前一閃而過,衣擺上繡著山川日月,莊重古樸,威壓逼人。仙娥們不敢抬頭,聽凌清宵說:「她若是醒來,立刻前來稟報。」

「是。」

凌清宵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停下。殿內外的人一齊靜默,場中落針可聞。仙娥們提心弔膽等了許久,門口才終於傳來聲音:「天道為了六界大局受了重傷,急需靜養。日後,爾等不得拿瑣事打擾天道養病,若是有人明知故犯,被本尊知道,一率打入天牢。」

殿內的侍女、殿外的侍衛齊齊驚心,他們不敢細想天帝這道命令是想做什麼,連忙低頭行禮:「屬下遵命。」

殿內外全是恭敬的應諾聲,凌清宵邁出殿門,瞬間進入明燦的陽光中。凌清宵走出重光殿後,守在外面的天羽等人立刻跟上。

天羽星君揣摩著凌清宵的臉色,試探地說:「陛下,魔界的回覆送來了。」

「他們說什麼?」

天羽星君微微頓了頓,道:「魔界說,如果這是陛下的意思,他們願意聽從。」

凌清宵伸手,天羽星君立刻把原文送上。凌清宵開啟掃了一眼,唇邊輕嘲:「他們倒是乖覺。」

信箋上,赫然是天界的公文。魔界派人送來求和信,天界很快回信,天帝同意停戰,但前提是,魔界要將魔尊夜重煜送到天界,聽憑天帝發落。

這對任何一個政體來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