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王宇文瑾。

由於在中土數年的潛伏,宇文瑾的生活習慣已然被同化,而封沈的侯府,正是處處透著中原韻味。

兩人對坐飲茶,封沈不發一言,能感受到宇文瑾此刻不太明朗的心情。

派去的探子來報,天河城大營依然平靜沒有動作。

但就在前幾日,烏蒙納塔城邊境的騎兵營卻突起大火,起火的位置正是兵器糧草庫。

沒有士兵死傷,但大量的□□羽箭都被焚燒殆盡,損失慘重。

這對於處於備戰狀態的軍隊來說,絕不是好預兆。

士兵作戰,素來講究士氣,這一場火定然會挫敗三軍銳氣。

連夜,宇文瑾快馬加急,親赴大營,才算將時局穩住。

“侯爺於此有何見地?”宇文瑾眉心始終緊蹙。

封沈亦有耳目在行宮附近安插,“根據眼線細作多日的觀察,大周行宮中並無異動,皇帝一心繫在貴妃身上,正忙著替陳夫人尋醫治病,應暫時不會發兵。”

原本沉穩深邃的臉容,因為貴妃二字,驟然起了一絲波瀾。

一想到陳婠就在兩國邊境,離自己如此的接近,那種長久以來壓制的情緒,遂更為強烈。

封沈知道,滄瀾王手段強硬,殺伐決斷,但狀似無情的內心下,陳婠便是那一處軟肋。

宇文瑾自從回了烏蒙,卻始終對她念念不忘,眾人不解,都以為滄瀾王偏愛大周女子的溫柔秀麗,也曾多次進獻虜獲來的周朝女人,但皆被拒絕。yz

但有一位被滄瀾王帶回來的女子,一直安置在王府別院,行蹤神秘,鮮少有人見過真面貌。

從隻言片語的流言中,人們只知道那位女子姓謝。

宇文瑾連飲了兩杯,又問,“塔穆可有安置妥當?”

封沈邪邪一笑,“仍是世子深謀遠慮,塔穆如今,是咱們手中重要的一枚棋子,只要能控制住陳夫人,便能挾制貴妃,如此,就等同在大周的皇帝脖子上架上了一枚沉重的枷鎖,必會令其束手難動。”

兩人對視片刻,宇文瑾審視的目光片刻之後移開,這個封沈雖然計謀極深,但畢竟是叛逃之人,可以拉攏利用,但絕不能毫無保留的信任。

而此刻,封沈又豈會是真心為烏蒙效力。

他蟄伏於烏蒙,出計獻策,包括擄走陳婠,最終的目的便是要挑起兩國交戰,他對皇帝的恨意,已然刻入骨血,只要能看到他失敗、痛苦,付出再多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烏蒙,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步。

但宇文瑾此人卻並不事事採納自己的意見,兩人時常意見相悖,宇文瑾用兵磊落,從不行偷襲之事,他所圖的,正是與大周堂堂正正地一戰,奪取西川五城。

而其間幾次小規模的偷襲,皆是封沈從中作梗,意圖挑起紛爭。

為了緩和氣氛,晚宴其間,封沈特意傳來府中豢養的歌姬伶人前來歌舞助興。

投其所好,皆是大週中土的曲調和風姿。

宇文瑾斟了酒漿,配著炙肉溫湯,一席晚膳用的還算可口。

封沈多次暗示要這些精挑細選的歌姬作陪,但宇文瑾並無表示。

而最後一道菜色,是落雁親手端上來的。

原本已然意興闌珊,準備離席的宇文瑾,忽然在她身上定住。

落雁滿心悸動,放下食案,一抬頭,正觸到滄瀾王幽深的目光。

她以為是自己精心準備的妝容吸引了注意,卻不知,他在意的是髮髻上的那根銀簪。

宇文瑾心中猛然一驚,仔細看去,赫然是婠婠兩個篆字!

這根銀簪,他絕不會忘記…

即便封沈再老謀深算,但不會知道其中會有這麼一段淵源。